娘醒来。天都一抹黑了。娘急了。四处求人帮忙。可人家光打哈哈就是不动窝儿。娘没办法。见谁都下跪。可没人搭理。
孩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活着还有啥意思。娘豁出去了。她不哭了。也不求人了。她回到家。把还能下肚的东西收拾收拾。用头巾抱好。上路了。
天灰灰的。革命委员会的大门就开了。有个睡意朦胧的家伙从里面走了出来。娘看清了。是那个姚主任。她扑通就跪下了。竟吓那人一跳。那人说：谁？干啥的。
那人揉揉眼睛笑了。说：哦。俺当是谁哩。恁是张二炮的小老婆吧？
姚清官。姚老爷。放了俺孩吧！
你说啥。放……恁想让俺造反？
求求恁了。娘不住地磕头。嗓子都快颤不出声来。
这吗……
那人看着娘笑。低声说：妈的张二炮……起来。别跪了。俺心好疼。
娘不起。趴在地上。
那人说：到俺办公室。俺想想法子。
娘说：只要放了孩们。啥法子都中。
中。来。这是给孩们捎的吧。拿上。
那人把娘领进屋里。好半天。娘出来。衣衫不整。那人站在门口。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说：在路边等着。俺带孩去。
金禄和金花就这样保住了命。
2014-10-11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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