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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16-06-12 00:08:42来源:网络点击:377925
“从农民已知的地方着手”,“不迁就社會而是改造社會”,“不应单独的救济,而应启发人民的力量”……围绕着这些信条,碧山计划正在恢复碧山,改变乡村。
去碧山是为赴一场盛宴,也为化解很多疑团。
我行走在真实的碧山,穿梭在狭窄而略显凋蔽的窄巷中,零零星星的红柿子挂在叶片寥落的枝头,秋日余晖映照不出如意和富足;我行走在共同体的碧山,作为来自五湖四海的赴宴者之一,感受那场并未如期举行的视觉展览,了解一个正在进行中的乡村建设运动,或者说,近距离寻找欧宁和左靖之所以落户碧山,并在那里进行他们的实验的答案。
碧山赴宴
2012年的黟县国际摄影节由欧宁和左靖策展,计划分别在西递、南屏、黟县美术馆、屏山、卢村、宏村六个地点设立展馆,“以城市化之谜”、“乡土绵续”、“城乡之间”、“现实与超现实”、“文人景致”和“本土参与”六个主题展出世界各地艺术家的作品。同时,融合乡村庙會、创意市集、舞台表演、独立影片放映等内容的第二届“碧山丰年庆”一并举行。
原本是一场令人期待的视觉盛宴,但是活动因故未能如期举行。即便如此,碧山依然吸引了数量众多的到访者,我是其中一员。
到达黄山机场已经是晚上11点。打车至黟县,车行很快,夜色中一闪而过的粉墙黛瓦,参差错落地勾勒着徽州的轮廓。司机李师傅是黟县人,说黟县的产业以旅游和农业为主,手工业主要是缫丝和竹制玩具。面对陌生的到访者,他在讲述家乡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自豪感。
第二天一早出发至碧山,左靖开车。车上还有一个纪录片导演,一个出版人,一个媒体人。十几分钟车程,左靖几乎一言不发。看到街道两边尚未撤掉的摄影节海报,一车人都在苦笑。
平坦的原野,秋色连波,远山层叠,徽派建筑散落其间,好一个水墨徽州!古老的粮站祠堂里,用蚕匾盛着各种手工物品:磨得油亮的木工刨子、精心编制的草笼、遮阳防水的斗笠、渔亭糕模、结茧架子、锋利的割麻刀、竹制玩具、古法纸……每一件都有标签,注明名称、用途、使用时间,物主信息以及照片也配在一旁,人和物实现了奇妙的对接。
看到与自己的生活和劳作紧密相关的物品,前来参观的村民都很自在,不像看展览,倒像是见到很多老朋友一般。一个老人指着一个硕大的刷子让旁边的孙子认,告诉它这是用来刷麻的,家里以前也有。当看到标签上写着这个刷子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时,老人也很吃惊,然后很自豪地跟孙子说:“这个刷子比我年纪还大呢”小孩若有所悟。
左靖说:“农具以及手工产品的展示,可以让村民重新认识农作和手工技艺的价值。”这些有历史的物件,有温度的手工艺品,此刻充当着现成的教材,承载着古老的生活劳作方式,在两代人中间传递着情意。
台湾“打开联合”团队的创意产品也在这里做展示:竹陶结合的盘子“莲叶荷田田”,一套五件,摆在一起,像极了荷叶;有用竹子做的硬纸板拼成的凳子,轻便、结实,让人称奇;还有用来盛放骨灰的小罐子,团队代表邓海介绍:“亲人死去,可以将骨灰装在这个罐子里;里面有一张古法造的纸,纸里有种子;罐子是环保材料,可降解,若干年后,亲人會成为肥料,和土壤共同孕育种子;种子长成大树,可以供后人纳凉……”
我仿佛听到了大树中的鸟语,一同倾听讲述的农民则觉得不可思议。这种环保又新奇的创意,或许也是种子,需要一个适当的情境,在这里萌芽。
百废待兴
手工是欧宁和左靖推进碧山计划的一个途径。要想干预乡村的政治、经济,对现状的摸底是必须的。碧山历来以农业生产为主,手工业收入一直是碧山最主要的非农收入。
“弄清楚手工业的实际情况,根据其在现代社會生活中的位置,获得的非农收入比例,能够推导出农村居民的收入状况。”左靖和欧宁从2010年开始带领学生志愿者,在黟县范围内展开“黟县百工”调查活动。截至目前,他们已经完成了60多种手工的摸底和梳理。这个过程中,也有设计师的参与,试图对一些民艺产品进行包装和开发。
和碧山相比,世界级非遗宏村游人众多,满眼都是旅游产品,多是浅加工的竹制品。竹雕是徽州“三雕”之一,有悠久的传统,汪国辉是这里的众多竹雕艺人之一。
约采访的时候,汪师傅正忙,迟疑了一會儿后,同意跟我聊一聊。他住在宏村景点外的际村,小院子是现代风格,很难看出徽派痕迹。院子里搭着一个简易的作坊,泡了高锰酸钾的小竹板铺满水泥地,等待晾干。
汪师傅30多岁,耳朵上夹着一支铅笔,放下手里的刻刀,从厨房端出两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黄山毛峰已经泡好。在交流中得知,汪师傅自学成才,白天雕刻,晚上摆夜市。和大多数离开乡村的年轻人不同,他从未想过到外面打工,说自己在家里自由自在,不用按照别人的意愿做事情。
汪师傅的雕刻主要以旅游产品为主,偶尔接一些影视剧道具的活儿。我建议他做一些不一样的产品出来,有差异化,工艺稍微精致一些,价位也可以定得稍高。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但转瞬即逝,“创新很复杂,没时间去琢磨,只能重复制作目前的产品,以量取胜。”
碧山粮站祠堂的“黟县百工展”上有几件古朴、典雅的竹制品。一件是古井打水模型,一件是碓,另外一个看起来是一个竹筒,不明白用途,三件都出自汪师傅之手。听我提起这些,汪师傅很开心,很快从屋里取出三件同类产品,古井那件还未雕刻花纹。
坐正,铺好围裙,汪师傅开始为古井刻花。竹皮光洁如镜,和汪师傅布满刻痕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拉线轻松潇洒,刻刮行云流水,远山、马头墙、河流、飞鸟初露端倪,动作像理发师剪头发一样优雅和麻利。四周静悄悄,只能听到刻刀接触竹皮发出“嚓嚓嚓”的声音,10分钟不到,山明水秀的徽州古村落呈现出来。
没有草稿,甚至连大致的比划都没有,在竹筒上刻自己的家乡,就跟用钢笔在纸上写字一样自如,这是汪师傅的看家本领,也是他镌刻故乡记忆、表达爱的方式。
这么好的手艺,如果加入一些设计的元素,开发新产品是没问题的,这是“黟县百工”的应有之义。但是对碧山计划,汪师傅不太能理解,也不知道百工调研的目的是什么,他甚至认为碧山计划是在做旅游开发。不只汪师傅这么认为。“吃过晚饭,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黄昏的乡村有一种异样的静谧,不是崭新的、时尚的、新鲜的,而是朴素的、破败的、安详的静谧,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天荒地老之感。”这是梁鸿《中国在梁庄》一书中的一句话,描述她的故乡。碧山给我同样的寥落感觉,它安静得让人直想落泪。这么美丽的村庄,却由老人、妇女和孩子填充,年轻人能想到的营生,只有外出打工,或者企盼家乡能够被开发旅游。
凋蔽的乡村和美好的手艺,知识分子的努力和民众的迷茫,骄傲的历史和失落的现状,全部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碧山计划像一次长征。
一生之业
去关麓找左靖,路经南屏,看到辽阔的田野中矗立着几张巨大的合影。照片中,数不清的村民,站在祠堂前面,被摄影师定格。把如此密集的内容呈现在如此广大的空间里,我感到这片土地是有主人的,他们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这不代表他们不需要表达。
碧山计划其实就是为农民发声而进行的实践,“定居关麓,是要强烈干涉这里的政治、经济、文化,不是隐居。”左靖在关麓买了一套老房子,精心做了改造,取名“关麓小筑”,和欧宁在碧山的“牛院儿”一样,既是私宅,也是碧山共同体的议事中心,常年往来八方客。
“老宅子要用起来才能活下去,碧山计划不记录破败之美。”左靖说,做制茶调研,不是要了解这种技艺如何衰落,而是要了解制茶在生产生活中处于一个什么位置。以前碧山有十几个私塾,村民公共文化生活丰富多彩,现在则整体衰落,为什么會这样?“通过梳理乡村的历史,挖掘文脉资源,让村民知道自己的家乡有辉煌的过去,有值得尊敬的先贤,让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被遗忘,这是激活乡村自信的方式,是碧山计划要做的事情。”
在碧山,随处可见“蓝田计划”的手绘海报。一个民间志愿者团队,把长期在广州城中村做社区保育工作的经验复制在碧山,设计印刷了一副特别的“寻脉扑克”作为调查问卷,发放给碧山的村民填写并组织大家进行有奖答题比赛,以此促进村民对碧山计划以及碧山历史和文化的认知。
“蓝田计划”活动现场一旁,有一个叫做《蚕桑秋话》的装置作品,作者是国际知名纤维艺术家梁绍基。初见梁老师,他手提一个装满桑叶的编织袋行路如风,头发有点乱,衣服上都是泥。他把桑叶铺满蚕匾,营造出养蚕的气氛。我戴上一旁的耳机,里面有细密如雨的声音,“养蚕的人都知道,这是蚕吃桑叶发出的声音。我希望通过声、情和景的交融,让村民回到采桑绩麻的农耕时代,回忆起他们过去的美好生活。”梁老师1988年即成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放下头衔,第二年开始养蚕,一养就是22年,还种了5年毛竹。他希望做有生命的艺术,来到碧山,是为了帮助碧山村民进行麻制品的开发。
为碧山计划来到碧山的志愿者和艺术家,都在通过各自的方式影响着村民。从整体来看,目前的种种干预,很多集中在艺术领域,村民的接受度十分有限,在手工方面的努力,村民也不甚了然,这让碧山计划颇像一个知识分子的标准乌托邦。
目前,延续晏阳初、梁漱溟和卢作孚等先贤开拓的道路进行乡村建设的形态很多,有些从传统经典入手,有些从社會关注的热点入手,有些从生态旅游入手,有些从有机农业入手,有些从环保入手,可谓流派纷呈。“有朋友说,碧山计划不是小米加步枪式的,是飞机加大炮式的。”左靖笑着说:“一点一点从下推动的话太慢,我们會很好地和政府、艺术家和设计师合作,比较高端地做。”他举了很多例子,说明村民观念的点滴转变,虽然微小,但是春风化雨,值得期待。“我们把家都安在这里了,做好了一辈子的准备。”
离开碧山的时候,村头刚刚竖起的汪达之先生的雕像前,围着几个村民。他们认真阅读雕像背后的简介,了解乡贤事迹。汪先生是乡村建设先驱,他的身后,还有很多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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