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芬兰,陌生的一切令人心生激动,去参观芬兰人的国民品牌Artek公司与Arabia设计工厂。这些风靡世界的大牌设计其实就是芬兰人日常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尽管早已听闻赫尔辛基万塔机场是全球最具设计感的机场,但与它见面时依然为之一振。取行李、集合,短短数百米路程,就发现十几种设计各异的公共座位与椅子；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轮流播放着即将在机场举办的各种设计、艺术、摄影和时尚展。在服务台领了一个小圆环插在手机上,搁在白色桌面的圆环旁,不用连接任何电线,手机竟然神奇地开始充电,并且不分品牌、型号,皆可使用。
初来乍到,我们便被这艺术与科技的新奇结合刺激着神经,满是期待。
一把椅子就足够
直奔赫尔辛基滨海大道18号——Artek家具店,这里专门出售芬兰建筑大师阿尔瓦·阿尔托设计的家具。虽是店,却被誉为现代艺术家具“博物馆”。
Artek一词源于艺术与科技的组合,是阿尔托推行的家具设计理念。阿尔托设计的椅子你肯定接触过,使用芬兰桦木材料制作曲木家具,强调自然化。
阿泰克看上去不像家具卖场,形容为艺术展厅更合适。浅灰色墙面凹凸有致,嵌入墙内的射灯打在或整齐或随意罗列着的曲形椅上,似展览。侧墙,贴有详细的介绍与对比图片。这样的椅子采用多层白桦木胶合板压模,用蒸汽弯曲成形技术取代冰冷的金属管造型,轻巧时尚,深受现代人喜爱。
“一把椅子就足够”是阿泰克喊了77年的口号,影响着北欧一代又一代的设计师。当然,这句话的意思并不仅仅局限于一把椅子的设计,而是倡导以设计简约、绿色、可持续、经久耐用而价格低廉的产品来抵制过度消费理念。这把质量上乘、设计精良的椅子不仅可以自己毕生享用,还能传承给子孙后代。
在阿泰克,不时会看见陈旧、斑驳的阿泰克椅子,它们也是正在出售的商品。这些椅子来自工厂、船厂甚至跳蚤市场,被2nd Cycle品牌收集起来重新销售,而不被时代抛弃。这样的方式正如阿尔托所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重生,但是它也不会完全消失,只要曾经存在,就会不断重现。”
其实“一把椅子就足够”是代表一种风格,我想与这个城市的生活态度有关。
赫尔辛基虽是一国之都,却给人小城之感,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有的只是公园、河道、海鸥,在市中心只需坐10分钟公交车,就可以进入森林,政府鼓励人们免费采摘蓝莓、红莓、蘑菇。取之自然,尊重自然,这应该是设计理念的一种变体,集合极简主义与有机功能主义,芬兰设计也因此突破了德国、俄罗斯和荷兰的冷漠刻板,被广泛应用,成为北欧设计的定义。阿泰克家具就是芬兰的公共遗产,走进学校、酒店、博物馆办公室等公共空间,让品质感不局限于私人享受。
尽情地在阿泰克捕捉设计灵感,恰逢设计师埃罗·阿尼奥在此举办交流展览。这是阿泰克成立至今的习惯,每年组织四五个展览,与学习艺术的学生、设计师和建筑师合作,从中碰撞出火花。
新材料探索就是其中一个系列,从木塑复合材料实验,到塑料再生纸项目,由芬兰国家技术基金拨款给阿泰克,再由阿泰克工作室操作。工作室负责人威乐·可科恩只有38岁,他也是这里的设计总监,主攻灯饰设计。“这个工作室是阿泰克创建初期就存在的创意中心,负责新设计和展览计划。”
如今阿泰克除了销售阿尔托设计的家具外,也吸收一些年轻设计师的作品,就像工作室需要不断寻找新的、有趣和可持续的材料一样,他们重视传统,却顺应时代。
最大的特色是念旧
如可科恩所说,芬兰设计就像赫尔辛基这座城市,最大的特色是保留着每一个阶段的历史。坐6路轨道电车去老城区,参观提前预约的阿拉比亚设计工厂,车窗两旁总能看到不同历史气息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列在一起,别有一番风情。
赫尔辛基的街道并不宽,但上下起伏形成的曲线十分美妙,时常看见古董车徐徐探出脑袋。芬兰人格外怀旧,一辆普通福特车会开上一二十年,车子不坏就会一直坚持使用,但出租车却高档得令人瞠目结舌,林肯、奔驰、宝马、奥迪……颜色各异,成为这个古老城市的风景线。
老城区于1550年建成,时至今日,这里已经成为现代科学、艺术以及高科技中心。走进阿拉比亚设计工厂,红墙上的每一块砖都记录着一位设计师的故事。尽管工厂其中一部分现在隶属于费斯卡斯集团,但阿拉比亚和伊塔拉产品的开发和生产依然在这片发源地上勃发,距今已有130多年历史。
阿拉比亚注重设计与质量,早年产品全部属于收藏级。现在,日用陶瓷是主营方向。“日用器皿瓷在设计上注重均匀,我们避免尖锐的角度,往往圆润、饱满,功能性非常好。”导游萨利瓦克是地道的芬兰人,在阿拉比亚工作两年,她分享着自己从小的使用经验。
白色、深绿色是芬兰家庭中使用最为广泛的搭配,因此阿拉比亚工厂内部看上去粉粉嫩嫩的。若非亲眼所见,难以想象精美的日用品居然是工业化大批量生产出来的,包括绘图。
相对于机械化与现代美学结合的日用品产品,生产陶瓷艺术家的作品是阿拉比亚的另一个方向——做有限的艺术品。这项工作由艺术陶瓷部门负责,他们联系、安排独立陶瓷艺术家进行自由设计与制作,通过自己的销售渠道卖给收藏家和博物馆,产量极其低,却深受市场认可。细想,这或许应该是所有同类企业的发展方向,以批量生产大众化产品为主,但同时与精品艺术相辅相成,才不致使产品独沽一味。
阿拉比亚艺术陶瓷部门诞生的设计也被称为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界中最为领先的一部分,低调奢华,追求简约、人性、实用三者合一的理念,就算一枚小小的餐勺手柄,也体现着人文设计感。对芬兰人来说,阿拉比亚不是在消费一种产品,而是选择一种生活。我们,自然也满载而归。
另类监狱酒店
或许是获取的信息量太大,或许是时差还未完全调整,本想在酒店泡泡芬兰传统桑拿放松身心,不想却开始了一场另类体验之旅。
Katajanokka是一座有近300多年历史的古老监狱,如今却被改建为芬兰最有特色、独一无二的监狱酒店。酒店几乎完整地保留了当年监狱的基本结构以及内部装饰,经过简单的设计拥有了现在具有创意和挑战的居住环境。
随处可见的铁栅栏、狭窄的上下楼梯,只是将过去每个犯人只有三四平米的居住空间按照标准的单人间打通,窗户依然原样。无论是清洁工还是前台服务员,统一身穿囚服。每逢周五和周末,这里会举行全员参与的“越狱”活动,大家穿上囚服,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有统一的编号,男女分开,手机被没收,然后以最原始的通信方式尝试联系,然后偷偷集结一起出逃或是完成某项任务。若是被“狱警”抓到,就得“体验”真正的监狱生活。
都说芬兰人很酷,他们不会说“请、麻烦”等敬语,但通过这个活动,你会发现不一样的芬兰人,像他们的设计,在含蓄中不断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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