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中最大的争议是，脱衣舞到底能否被视作一种艺术。
大部分人都无法认同，觉得这不过是牵强的洗白说辞。
但，一部新片却坚定地站在支持方，不仅将脱衣舞正当化、艺术化，还认为女性可以从中寻得自由和爱。
而且，不少人看完后，居然都被说服了。
这片到底讲了什么？它真的能终结这场争论吗？
不妨和香玉一起来看个究竟——
《欲望飞扬》
À mon seul désir
01
大家普遍认为，脱衣舞是迎合男凝的表演。
脱衣舞俱乐部就是打着艺术名号，靠对女性身体的剥削来敛财。
从事这一行的女性，不是生活所迫，就是为了赚快钱。
就像《我不是药神》中，谭卓饰演的角色，女儿患上白血病后，她不得已才选择去跳脱衣舞赚钱。
但，这部影片完全颠覆了这种印象。
聚焦于一家名为「欲望飞扬」的脱衣舞俱乐部。
「欲望飞扬」，才是很多女性来这里的目的。
她们不是走投无路，而是想体验自由，寻找自我。
其中不少人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有的因为寄住在亲戚家，觉得很压抑，想活得更自在。
有的学表演专业，想积累舞台表演的经验。
片中女主，居然因为论文写不出来，和室友关系不好，就推开了俱乐部的门。
一开始没有确定入行时，她观摩了俱乐部对新演员的培训。
看到有资历的演员示范时展现出的性感的身体曲线，力量感十足的腿部肌肉，浑身散发着的自信光芒。
她完全被吸引了。
很快，她辞掉了便利店的兼职，甚至直接放弃了学业，全身心投入。
成为职业脱衣舞演员后，一切也都如她所愿。
每天都穿着性感的衣服，化着华丽的妆容。
在舞台上一遍遍脱掉衣服，展示自己傲人的身体，和越来越熟练的舞步。
她变得越来越松弛，从前学业和人际的压力逐渐远去。
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得到了解脱，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她在这里结交了很多朋友。
和她以前的室友完全不同，她们都像这份工作一样，总是与她赤诚相见。
她们之间可以无所芥蒂地分享一切，下班后都舍不得分开，完全是理想的人际关系。
她原本对爱情不感冒，但现在也有了意外收获。
她在表演时，被台下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吸引。
对方和她想象的一样温柔、绅士。
她体验了一次无比美好的约会。
钱并非她来这里的直接原因，但也成了锦上添花的存在。
常规表演的时薪不高，可还有VIP专场，以及俱乐部外的派对活动。
她只要尽情释放自己的魅力，就能赚到大把钞票。
根本不敢相信，女主不久前还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现在可以随时开着跑车出去兜风。
她不用再租房，直接入了套全新的大房子。
还遇到出手阔绰的客户，主动送她去日本玩……
02
难道完全没有灰暗的、令人不安的时刻吗？
自然也是有很多的。
女主第一天上班，就被变态偷走了牛仔裤。
VIP客户上来就对她动手动脚。
很多人将她们等同于性工作者，只想发生关系。
甚至有客户在她们脱掉衣服后，给她们打毒针。
但很奇怪，即使有如此不堪的一面，女主和她的同事们依然发自内心地热爱这一行，没人想过离开。
她们将那些险情，看作生活中无处不在、人人都可能遇到的意外。
她们依然在舞台上自如地扭动身体，唱着「让我永远待在这个俱乐部吧。」
观众也没有因为她们的不幸遭遇，就否认她们跳脱衣舞时的魅力。
这是为什么？
表面上看，因为俱乐部负责人比较良心，制定了安全守则。
遇到不守规矩的客户，也会首先保护好演员。
可更为关键的原因其实是，女演员们的精神内核足够强悍。
实际上，猥琐变态是防不胜防的。
只不过，片中，演员受到骚扰后，会认为是自己倒霉地遇到了人渣，会认定是自己的魅力值太高。
根本不会归咎于这一行业，也完全不会自责。
她们反而能合伙制定策略，机智地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
她们经常遇到被偷摸屁股的情况，但她们没有丝毫耻感，同事之间还会开玩笑地比拼谁被摸得更多。
当然也并不是争宠，只是得意地炫耀自己的身材。
她们不仅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反而都认为那些男人很可怜，只有这点追求。
她们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骗那些「愚蠢的男人」掏空口袋。
很多时候，她们根本无需脱掉衣服，对方就能乖乖拿出钱来。
对她们来说，反而像是这些男人在为她们打工。
03
可能会有人觉得，电影拍得太假，这不是明晃晃地在洗白吗？
但不可忽视的是，全片其实基于局外人的叙事视点。
影片由一个毫不相干的脱衣舞演员开场和结尾。
她类似一个说书人的身份，而整部影片其实是她所讲述的一个故事。
故事就在俱乐部的舞台上被讲述。
舞台下是花钱买乐的客户，以及在这里工作的演员和负责人。
我们无从得知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但放到舞台上或多或少都有戏说的成分。
而讲故事的目的，就是让客户相信这里的圣洁和美好，为自己流连此地的行为赋予正当性和合理性。
也让在场的脱衣舞娘更加认同自己的工作。
女性追逐自我、寻求解脱，原来不过是舞台上一出精心安排的表演。
但又不可否认，她们收放自如的身体和迎风招展的灵魂是真实动人的。
它的的确确打动了台下的人，也打动了观众。
它寄托了一种想象中的状态，即女性强大到可以挣脱所有观念的束缚，不再轻易受伤。
由此再回到脱衣舞表演的话题上。
如何评判脱衣舞的关键在于，表演者是在解放身体还是迎合男凝。
现实中，类似讨论很难得到共识。
前段时间，网红井川里予发了多张身着睡衣的照片。
网友为「低俗擦边」还是「穿衣自由」吵得不可开交。
还有像蔡依林跳钢管舞，娜扎穿着性感，都曾引发类似的争议。
但电影里，一切都很明确，即使台下坐着男观众，舞娘的眼里也完全没有男人的存在。
一场重头戏中，她们脱掉衣服，一步步贴近男观众，但依然是在对方的瞳孔里欣赏自己的影子。
即使不上舞台，她们照样会忘我地摆动身体，对着镜子自我陶醉。
那么脱衣舞究竟能否成为一种艺术呢？
虽说电影里全方位展示了作为纯粹艺术的脱衣舞表演，和乐此不疲的演员。
但实际上，影片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因为片中的现实背景很大程度上被童话化、理想化了。
很多超现实的情节，提醒我们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比如，女主自从接触脱衣舞后，她走在路上看到所有人都赤条条的，她自己也在大街上裸奔。
半夜被猥琐男调戏，女人恶狠狠骂了一嘴，两个大男人居然都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
她们曾一时兴起，在公交车里跳起钢管舞。
车里的乘客不仅没有投来异样的眼光，反而都鼓掌叫好。
这些都是我们身边几乎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这也说明了，除非像电影中一样，女性能彻底摆脱性耻感，男权不再占据绝对优势，世俗对脱衣舞演员不再抱有歧视和成见。
脱衣舞表演才真的可能成为象征自由的艺术。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依然遥不可及。
「鉴擦边」本身就是性压抑、性羞耻的产物。
现实新闻中，很多脱衣舞演员因为薪水低、得不到尊重而罢工。
曾做过脱衣舞娘的卡迪碧在采访中说，不推荐女孩去干这一行，很被别人看不起。
世界第一脱衣舞女王蒂塔·万提斯早年也承受了不少非议。
这些问题，我们都不能视而不见。
也正因此，很多人无法相信脱衣舞可以作为纯粹的艺术而存在。
这部影片不过是借了脱衣舞这一神秘职业的外壳，展开了对女性欲望和自我的极致想象。
想象女性也可以纵情冒险，可以驾驭一切风险，可以野草一样在任何地方疯长。
电影为我们呈现了女性的应许之地。
只可惜，现实仍缺乏足够的土壤，可供她们的欲望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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