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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犹在路遥远。少年已去不相见。
秋日的凉风经过。将回忆洒落一地。清晨的庭院。从喧嚣吵闹声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满目金黄不在。尽是钢筋水泥遮眼。看一看镜中的容颜。才突然发现。少年你已渐行渐远。
打开尘封许久的记忆。过去的点点滴滴涌入心头。像一杯陈酿的烈酒。越饮越浓。回味无穷。
(一)少年不识愁滋味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
那时的少年。你不识人间疾苦。不懂那落叶悲秋的愁绪。也不理解父母终日奔忙的心酸。不必费脑筋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那时候的梦想是守着家里的小卖铺。和吃不完的零食缠绵到天荒地老。
那时候的秋天。金黄的水稻迎风摇曳。你最喜欢跟着大人去挖沟排水。看着那满田的泥鳅、鳝鱼让你喜笑颜开。到了夜晚繁星铺满夜空。你领着家中的小狗。拿着手电蹑手蹑脚的来到田间。卷起裤腿。弯着脊背。凝神屏息……不一会儿。蚂蚱穿成一串、田鸡。牛蛙捆成一团。
拿回家让妈妈把蚂蚱炸成金黄。咬着嘎嘣脆。牛蛙的清香弥漫了整个屋子。连猫也馋的上跳下蹿。
其他时候。你也享受徒手捉蜻蜓的欢乐、喜欢到小溪边游泳、喜欢到河里抓鱼、喜欢和小伙伴们漫山遍野的围追野兔。
可是少年啊!你终究要长大。
那些脸上怎么洗也洗不净的泥巴。院子里香气逼人的丁香花。谁家的牛又吃了别人的庄稼。谁家的娃又在学校闯了祸。谁又顽皮割了女生的橡皮筋。谁又和谁放学后约了架。
这些都已经离你远去。
(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13岁。少年你第一次离开家。开始了漫长的求学之路。那时你用彩色的信笺纸写下人生的第一首短诗。
我是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
独自在异乡的土地上生长。
鸟儿越过风浪
经历了磨难
但他从不曾放弃
为什么没了翅膀的鸟儿依旧想要去远方?
因为远方有一对金色的翅膀
让他深深的向往。
我渴望得到那双翅膀。
然后自由的飞翔。
多少个思家的夜晚你躲在被窝里悄悄抹眼泪。多愁善感的年纪偏偏又遇上了孤独。无尽的冷眼和嘲笑在你心头刻上了不可磨灭的印痕。
你逐渐学会了自理生活。洗衣、看病、分配开销。那时候的你内心充满了火焰。是不服输的铮铮铁骨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节。
那时候的你。情窦初开。偷偷的喜欢某个女孩又不敢表白。小纸条来来回回。从教室的这头传到那头。偶尔守在她必经的路口。只为了偷偷的看她一眼。
之后你经历了第一次离别哭泣。从此各地踏上时光的列车。各奔东西。
没用太久便习惯了三点一线的生活。绿茵场上驰骋。题海中沉浮。独木桥上求生存。脑海中最多的记忆恐怕就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疯狂的假期那么短暂。转眼间你身边的伙伴都换成了一本本留言册。
春风秋雨夏日阳。晨歌暮醉话离殇。
且歌且行且回顾。含泪含笑换新装。
十年辛苦磨一剑。
少年你终于走出自己的小小天地。第一次乘飞机的欣喜若狂。第一次看见大海的心灵震撼。第一次打雪仗的无比满足感。外边的世界太精彩。
此时的你不断完成丑小鸭的华丽蜕变。你开始拥有独立成熟的思想人格。你有了对感情最纯真的向往。你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丰富自己的灵魂。你的活动范围不再局限于图书馆。实验室和操场。
少年啊!你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怀着那些遗憾。惶恐和不安。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向前。虽然极不情愿。但这一次却无法置身事外。
(三)却道天凉好个秋
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没有一刻曾为你停留。象牙塔里待得太久。丝毫没有准备。社会便给了你当头一棒。
也是这个时候。你才真正意义上的看清了生活的样子。无休止的加班。复杂的人际关系。拥挤的地铁。凶神恶煞的房东。永不满足的上司。
房子。车子。婚姻、家庭让你疲于奔命。无休止的酒局让你难过了无数回。但醒来后第二天还得接着喝。
你开始学会收起自我的情绪和不羁的个性。学会在难过的时候挤出笑脸。社会这个锋利的机器。任何的棱角都可以将它磨平。因为再没人理会你的抗拒。没人在乎你的疼痛。
而爱情也早已不是当初你认为的样子。你已经看淡了劳燕分飞的悲剧。也尝过了撕心裂肺的痛苦。这时的你。淡然。无谓。甚至有些麻木。
但任何的苦难都伴随着收获。
这时的你不再羡慕那些坐在咖啡馆办公的白领。也不用再省吃俭用才能计划一次期待的旅行。你可以随意买自己多年前舍不得买的衣服。不会有一点心疼。你可以带父母去中高档餐厅。结账时优雅的说一声“买单”。
少年。曾一直天真的以为你不会改变。而当我看着镜子里的容颜。我突然发现。你早已离开!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少年啊!你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又说不必怀念。不用牵挂。更无需伤怀。
少年。就此别过。从此江湖路远。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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