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过后。郑州的天气渐渐就热了起来。2015年的夏天好像来得比往年晚一些。大概是雨水多的缘故吧。一直以来春雨连着夏雨都会不经意间趁着夜色飘然而至。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是如期升起来。只是人们出门时才惊喜的发现。昨夜又下雨了。
这几天有点盛夏的味道了。大街上女人的裙子越来越短了。男人们也脱去了衬衣换上了短袖。马路旁。社区边一辆辆西瓜车早已抢好了位置。引得人们纷纷上前凑起了热闹。商店里。店铺前沉睡了几个月的冰柜也开始竞争上岗。风味各异的雪糕品种繁多。农贸市场里。早市摊位前。各种各样的香瓜水果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忍不住偷看一眼。就让人喉结蠕动一下。咽下一口口水。
天气越来越热。气温升得也越来越高。印象中小时候的夏天更热。有时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农历芒种过后。麦子成熟了。漫山遍野金黄一片。那时农村收割麦子还得用镰刀。大人们顶着烈日。挥汗如雨的忙碌着。当时没有饮水机。没有冰箱。最解渴的是凉白开。水烧开以后奇烫。不易凉。搁凉开水的方法也就是拿两个搪瓷杯。左右来回倒。边倒边吹气。要不就是接一脸盆凉水把搪瓷杯搁脸盆里冰着。后来读了《红楼梦》发现大观园里也用这法子。把开水壶放进深井里。让井水湃着。取井水的凉意。割麦归来。奇渴难忍。喝一碗井冰凉白开。最爽的是第二口。第一下先把干得冒烟的喉咙润一润。第二下呼的来一口。淡白温润的凉白开透心凉。然后咕嘟嘟灌下一大碗。心里万分舒坦熨帖
芒种过后端午节就不远了。夏收后村民难得休息几天。端午节前一天家家户户都包粽子。晚上架上柴火把粽子蒸熟煮透。放井水里漂着。第二天早上剥上几大盘粽子。再撒写些白糖。吃在嘴里清凉甘甜。柔软润滑。美味无比。家庭条件好一点的人家还会支起油锅炸菜角、糖糕、麻叶。要是谁家有定过亲未娶进门的媳妇。就更热闹了。早早地准备一箩筐粽子。一箩筐油货。配上几件上好的布料。由小姑子挑着给亲家送去。要是谁家有年前嫁出去的姑娘。新女婿定要来老丈人家过新端午。老丈人照例会邀请亲朋好友摆上一桌酒席。迎来送往新女婿才能变成老女婿。老家的风俗实在很有意思。
夏收过后。颗粒归仓。村民们将麦子风净晒干。留下口粮。余粮作为皇粮国税。那时农村实行大包干。年年大丰收。粮食粮库都放不下。卖粮成了一个很大的事。记得家家都会起得很早。拉上满满一架子车麦子往粮管所赶。即使这样到了粮库还是人山人海。绵延几里路。中午人粮在太阳下晒着。滋味不好受。饥喝难忍。就取出随车带的西瓜。放在粮袋上。右手一拳下去。黑子红瓤煞是诱人。捧起西瓜大啃。汁水横流。酣畅淋漓。痛快爽利。西瓜是最好的解暑食品。一则它甘甜清凉。生津止渴。二则在于它草绿色。看着就舒服。
卖粮归来。轻松无比。哼着小曲回到家里。洗干涮净。吃几块葱油饼。喝两碗面汤。舒服极了。夜深了大人们就背着铁叉去瓜地里看护瓜园。瓜园里。西瓜个大浑圆。香瓜香味弥漫。青皮的甜半夜。金黄的黄梨。满脸褶皱的酥瓜。甘甜脆瓤的菜瓜……你挤着我。我挤着你。争先恐后的生长着。好像害怕别人挤占了自己的位置。半夜醒来。肚子有点饿。摸进瓜田。顺手摘一个。用水冲一下。张嘴就吃。真是吃来全不费功夫。
夏天的天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有时白天还烈日当空。晚上不知从哪飘来一片乌云。顿时闪电雷鸣。雨声大作。可别恼。有时能一夜不停。第二天早上雨停了。村前屋后到处都是流水声。早起的孩子们都会提着一个大筐去房前屋后、水沟里、低洼处捉鱼。夜黑雨大鱼儿不甘寂寞纷纷从池塘里偷偷的跑出来。顺着流水去岸上玩耍。由于一时贪玩。忘了回家。就把自己搁那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有时能捡多半筐。有鲫鱼、鲶鱼、乌鱼、黄鳝、泥鳅。偶尔还有老鳖。只不过那时不敢吃它。就放生了。中午将这些鱼洗净过油一煎。炖一锅鱼汤。味道鲜美。风味独特。
多年前的夏天情景历历在目。好像就在眼前。就在昨天。久居城市。好像又很陌生。放飞的思绪渐渐的被城市的喧嚣所淹没。天黑了。万家灯火。夜市开始了。天气热得不行。下班后人们不愿回家。于是就呼朋引伴。三五成群。几个一伙在大排档里。在露天街头支上一桌。要几个精致凉菜。一打冰镇啤酒。光着膀子挺着肚子开怀畅饮。喝冰啤酒。妙在第一口。端着酒杯滋溜吸一口。甜而又冰。满嘴冰凉。又甜又有股马尿骚味。杀舌头。让你不觉嘴巴发出咝咝声。略痛略快。太阳穴都冰得发痛。这才叫真痛快。然后徐徐喝第三口第四口。咕咚咚下肚。满嘴甜丝丝。不时打个酒嗝。忍不住大叫“老板娘。再来一瓶”。
2015年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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