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映照着无人的空巷。我在初秋的街道迎风吟唱。月光洒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这是我一生最深的迷惘。风灌进回忆一样。痛被吹散。爱却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凉。
——致这一年的自己
这个秋天像一列最慢的火车。缓缓地开了过来。渐渐停靠在初秋的站台。我站在季节的渡口。遥望着这个夏天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仿佛这个夏天载着我们最深最爱的人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再也不会回来。而我们所能做的唯有伤感着叹息和无休止的怀念。
国庆过去。这一年就又接近了尾声。回想着年初的誓言。以及那个渐渐失去热度的梦想。心里的悲伤像秋天的杂草一样铺满了整个山岗。我站在暮色迷离的风中。任思绪曼舞。心像被人灌满冰凉的水。一丝丝凉透我的身体。梦想摇摇欲坠。幸福遥不可及。我无能为力。
这个城市的秋天像一声口哨一样短。秋叶还来不及变换颜色。冬天似乎就带着瑟瑟的风将它们纷纷摇下。九月的尾巴上。气温急速下降。晚风里竟然夹杂着冬天才有的凉意。
今夜是网络上说的多少年才有一次的月全食。这样的说法听了很多次。每次都说多少多少年才有一次。可是似乎每年都能遇到好多次。我是一个对天文学毫无兴趣的人。可是今夜我竟然很早就吃了晚饭搬出凳子坐到阳台上守着那方静谧的天空。我承认这是我看了二十多年的那片星空。可是没有哪一次会像今天一样让我感到如此绝望。在这个本不该是一个人仰望星空的夜晚。我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相互依靠的肩膀。我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和人依偎着仰望星空。
街上车水马龙。华灯闪烁。我说不出我的心伤。像杆灌进风的竹子。全身上下都打通一般的凉。我想起还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脱了鞋。和我一起静静躺在理工大学田径场上的她。只有她和我依偎着仰望过星空。但她终究还是离我而去。我多么绝望。我留不住任何人和任何时光。留不住。
这个夏天如此漫长。漫长到让我感觉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一样。尽管如此。当我站在十月的夜色里开始梳理这个夏天的记忆时。那段不堪的岁月却又那样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那些伤口仿佛又被重新揭开。再一次血肉模糊。再一次让我感到痛不欲生。我再一次深刻地领悟了小四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只是为了教会你如何去成长。我想。我的人生再也不会发生这样荒唐且让我一生都将为之感到羞耻的事情吧！是的。羞耻！就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那种羞耻是我们花再多的时光和岁月都无法洗涮掉的。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样单纯。单纯得让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想。我大概再也不会轻易地去说爱。再也不会轻易地去相信任何人了吧！成长大抵都是如此。从不怕伤害到不敢言爱。不过是一寸光阴的距离。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我们总要为自己的年少无知和单纯幼稚买单。只是。这样的代价对我来说未免太过残酷！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如果成长注定要让我们痛得如此刻骨铭心。那就让我们好好铭记这个教训吧。
十一的时候参加了朋友的婚礼。看着朋友西装革履的帅气样子心里多少有些羡慕。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一样牵着爱人的手幸福地走进婚姻的殿堂。这个美丽的场景两年前我就曾认真的幻想过。可如今再想起来却是那样的让人心酸。爱情都散了场。曾经相爱的人如今早已变了模样。
六号。特意从老家赶来为朋友送行。其实并非是为了做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只是一起在老朋友家打了一下午麻将。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一起聊了很多心酸不已的往事。虽然这些事曾经是那样的平凡且普通。可是如今却是我们维系感情所能掌握的唯一方式。
临别的时候朋友劝我说。去找她吧！我说：有意义吗？朋友只是淡淡地笑了。而我却读不懂他笑容里的意思。我们简单的道别。然后他提着包大步流星地向前赶路。我走到公交站台。转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眶却突然湿润了。我对天发誓。我憎恶离别。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熟悉的季节。风轻轻一吹。就能轻易带出所有的伤感。
挤上公交。习惯性的坐到中间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火树银花的美丽夜色。我的心中竟升腾起一丝久违的失落。足足有一年没有一个人在这样的夜晚坐过这个城市的公交了。前排戴眼镜的女生静静靠在她男友肩上熟睡的场景像一幕记忆的开关。瞬间勾起了我所有的回忆。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突然意识到。其实离别并不一定是最悲伤的事。而迟迟在一个人的回忆里僵持着不肯退出。怕才是最让人懊丧的事情吧。
前天。一位学弟突然将一年前他日志里我曾写过的一段评论发给我看。问我今天对当初的评论作何感想。这让我感到很意外。我记得那是一篇抒发青春迷茫和感伤的文章。那时的他大学刚毕业。经历了一段艰苦的实习生涯。或许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让他感到失望和迷茫。我的评论大意是鼓励他坚持理想。勇敢追梦。一年后的今天。当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不免有些脸红。
我何尝不是像他一样陷在了青春的迷茫里。有什么资格在那里大言不惭地做着别人的指路人。那时的我对自己许诺。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这里。要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可是一年过去了。我依然在梦想和现实的逼迫中垂死挣扎。在惶惶不可终日中等待着幸福的泅渡。梦想像秋天的荷叶在风中渐渐枯萎。我却如浮萍般挣扎着无法上岸。
中秋节的长假里我买票去了深圳。我想要在那里给自己的未来找一条路。我想要在那个城市为自己的人生寻一个方向。那是一个很突然的决定。只因为在看中国好声音的时候一个比我还要小的女孩的一句话深深触动了我。
她说：如果现在我不去追逐我的梦想。那么若干年以后我将永远没有资格告诉我的孩子什么是梦想。那一刻我竟然热泪盈眶。我再一次觉察到自己的渺小。如同一枚新生的豌豆。这一刻。谁伸出手。都可以肆意碾碎我。生命如此脆弱。以至于我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以至于我必须勇敢的地走出去。因为。我有我的梦想。
那夜。月光如洗。火车上我将头轻轻地靠在车窗边。凝望着这个城市如水的夜色。湛蓝的星空。璀璨的灯火。车厢里断断续续的讲电话的说笑声。像拼接成某段旧时光景。却让我想不起这一切到底是曾发生在梦里。还是在过去。那些我生命中飞过的过客。那一刻好像又都回来了似的。他们的脸孔交替而过。像一组回放的温情婉转的歌。人生这么长。却只有极少数的时间是在为自己而活。而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是在为自己而活。
然而那日。在深圳的街头。我看到一位衣衫褴褛满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穿着一双破旧的解放鞋蹲在路边专注地吃一碗热干面。凝望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的眼泪忍不住簌簌地扑落。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亲。想起了那个和他年龄相当的男人。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十分心酸。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太自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陌生的街头看到这一幕。我想。或许是上帝派他来告诉我。人这一生不应该只为自己而活。
可是。如果这一生注定要被别人绊住手脚。那么。我们追逐梦想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原创作者：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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