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躲在了茫茫人海里。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喃喃自语。
睡不着。赤脚在房里打转了几圈。之后跑去厨房的冰箱拿了瓶蓝Rio。很久都不喝酒了。今晚不知为何。情之所至。才变得理所当然。曼妙的岁月里。竟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渐渐习惯了冷静。
我曾深爱着一个女子。她恬雅安柔似一朵蓝色玫瑰开在了深夜里。每一个孤独的午夜。总有她提着酒来安静的陪伴。安静的倾听。我从来都不知自己究竟是从何而得的多愁。一剪时光、一帧过往、一帘微梦都变得情意深深。
她送给我许多礼物。我喜欢墨绿色。她便踏遍小镇上的市场去寻找墨绿色的绒线。熬夜为我编织一条围巾；她知道我喜欢纳兰词。她便送予我一本袖珍的纳兰词。至今我都可以随身携带；她知道我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吃酸辣粉；她还知道我想哭的时候会点燃几根烟。她了解我。比我自己还多。但是最后她选择失去我。
几口朗姆下去。喉咙有些温热。微凉的夜晚下着小雨。而此刻我脑海漂着几个字：薄凉人生。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里。稚气一些却会引来责怪。老气横秋更会引来不满。很多人选择了出去。但是我却像一只受伤的鸟儿。始终坚持躲在笼子里。与岁安然。假意自己满不在乎。像一只温驯且乖巧的黑狼。在这一弯平静的涧溪里。遇见月圆之夜也不会嚎吼一句。说是我被岁月驯服了。倒不如说是我累了。
“我累了？”我惊恐自己现在这个想法。对于那些美好的。我始终还没开始去追寻。清寒的街道、寂寞色的街灯还有空无一人的公路。这些都如往常一般静默在玻璃窗外。要是放一首慢歌可以拉慢时间前进的速度。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听着那些歌摇晃着度过自己的无数黑夜。
“你知道。一个人清醒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我说出了声。但是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缓过神以后发现不会再有人回答了。我竟然失笑出声。
生活里。最可怕的是将自己活活困在了回忆里。就像是自己设下了陷进。明知前方危险却总会在不理智的时候走进去。然后站在弥散着迷雾的森林里无助的徘徊与盲目的奔跑着急着寻找出口。就好似我现在这番模样。夜已深。我却被回忆迷得失魂。
青春里。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估计是与她一同夜不归宿。留在小镇的街上游荡了。我们像不良少女一般。指间夹着1906。不顾凌晨里遇见的陌生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走累了就随便找了一家打烊了的店的门口坐着。将身上的烟放在地上。我们就将身子倚在路灯柱下。安静地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偶尔会有路过的摩托车、小轿车。竟然还会有好心人过来询问。我们是不是有困难。我们都默契的笑了笑。最后那个人也摇摇头走开了。
我从未想过我们也算深爱过。我们爱着相互的孤独寂寞。爱着相互的冷漠与疲惫。但是现在喝酒的却只剩一个我。那时候我们是用各自的灵魂在交换着相互取暖。可惜岁月薄凉。每一段的岁月都好像应该掺杂入新人。我从来不认为友情里容不下三个人。可惜你以后的生活里再容不下我。
我开始喜欢柔和的晨光。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爱上了早起。从今年初春伊始。夜色褪去的时间越来越快。而我也慢慢欣喜着。原来触碰见阳光的清晨。人的精神会如此振奋。心会显得如此安宁。已经许久都不熬夜了。但是今晚却没由来的伤感。兴许只是离别之后第一次如此想念你。记得上一次见你。是中秋节。去见你是因为你20周岁生日快到了。
那时你陪我搭地铁送我去深圳东。要是我知道那一次离别会是我们友情的终点。我断然会转过身去好好拥抱你一次。就像曾经那么多次我从噩梦里惊醒后发现你一直抱着我睡一般。我会让你感受一次。要是你消失在我的世界。我会多么紧张与害怕。但是我们已经失联好久了。朋友都说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和好的。但是这一段时间就是一年了。
我也慢慢习惯了没有你在的朋友圈。我跟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去了千年古镇——婺源。那里有许多清澈的浅溪。摇曳着波光粼粼还承载着款款深情。我穿着墨绿色裙子穿梭在古老建筑里。幽深的巷道、宁静的光阴。一摸一碰之间我像是遇见了从前。你浅笑嫣然。我隆重的爱着。
跟你一起去买的鞋子。我也穿着。用它代替着你陪我游历在这纵横着徽派建筑的时光里。还有青山绿水间。石城因还未入秋。所以没有红枫点缀那一片早间里的灰蒙。但是所有遇见的都像镌刻入脑海里了。即使再不能与你分享。却能在脑海你说一遍给你听。就像你还在一样。还安静地陪我度过廖冷的一晚。
偶尔能从朋友口中得知你过得不错。也听说你在很努力的兼职赚钱。还听说你跟新朋友去了厦门、去了台湾。我以为我会难过和妒忌。但是我却觉得开心。也许是因为我。所以你的青春才会染上灰蒙蒙一片。你陪我做着你不喜欢的事但是我却浑然不知。我嗜酒抽烟。但你干净温暖。我却将你一点一点污染。其实你要是不离开我。终有一天我也会赶你走。因为你不像我。我只是深爱着孤独。因为那时候的我更有安全感。但是你不同。你温暖如晨光。柔柔的声音都使我眷恋着。
几瓶酒下去了。还是没有睡意。原来无眠之夜不理智的话会如此之多。被禁锢的感情也会一点一点钻着空隙慢慢流出。已经无法封堵的裂口。就随着它去吧！
太多事情无法解说。也有太多的难过只能隐没在脸上和话语间。一直期待的花开却在花开之时害怕它凋落。我想我需要的是自己给足自己安全感。与人无关。更与岁月无关。
与世相安。
qq:2226963941
穆一/文
八月末。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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