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
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
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
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
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
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
但两次哭声的中间啊
有无穷无尽的笑声
一遍一遍又一遍
回荡了整整三十年
你都晓得。我都记得
——《今生今世》 · 余光中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未曾有一次好好端详过您。从未曾意识到岁月已在您的身上刻下了印记。总觉得年老还离您很远很远。却不知时间已不动声色地划去了您半生青春。
近来您总说腿不舒服。检查也没什么大碍。您唠叨着说是自己老了。我看着您。见到您鬓角的白发多了。皱纹也逐日渐深。动作也变的缓慢了。是啊。踏着您的青春。我长大了。您老了；我长高了。您的背驼了；我懂事了。您记不清事了。
我小的时候。您花了很多时间。教我慢慢用汤匙、用筷子吃东西；教我系鞋带、扣扣子、溜滑梯；教我穿衣服、梳头发。我小的时候。您陪我练习了好多回。教我学会了第一首歌。我小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多奇怪的为什么。您总是绞尽脑汁的解释给我听。现在。我长大了。您会常常忘记带东西。您会和我看电视的时候一直问我讲的什么意思。您会重复又重复说着老掉牙的故事。而我却没有了您当年的温柔和耐心。
我总是会忘记您的生日。我总是觉得您爱唠叨。我总是嫌你管的太多。您却总是会在我生日的时候煮两个鸡蛋。做碗长寿面。您总是会不厌其烦的嘱咐我要吃好。多穿件衣服。千万注意身体。我总以为您会等着我。等我成家了、事业有成了、有时间了再去陪您。我却忘了您正在慢慢老去。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其实妈妈对我们做儿女的要求真的很简单：花一点点时间。听听她讲讲围着灶台转的‘烦心事’；与她意见不一致时。委婉一些。不要一味的不理睬；多抽点时间回家陪她吃顿饭。不要只是打电话问个平安。这些事。我们只需少看会电视。少逛次街就能办得到。多点时间陪陪她吧。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一旦她去了。剩下的就只有对过去岁月的美好回忆和无尽的遗憾。
我是幸运的。您还很健康。小时候。您像一把伞。为我撑起一片天空。为我遮挡烈日酷暑。暴风骤雨。如今。我长大了。就让我去做那个撑伞人。谢谢您让我有时间去弥补我的愧疚。让我有机会告诉您：“妈妈。我爱您”。（张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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