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日来得不紧不慢。当一场初霜带来些寒意。才意识到冬天来临了。尽管我还沉浸于在秋的意境中。没有感到一丝丝季节的变换。
同事虞退休后回到了一个叫大渚的小村庄。在那里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怀念战友情深。想念儿时的冬季。大伙儿相约去小村走走。
如今的冬。已不再是冰冻三尺。寒风凛冽。暖暖的阳光娇柔地照耀着大地。路边成片的黄。那是稻子收割后的田野。山边有棵枫树燃烧得正艳。火红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颤抖。不时有一两片飘落在风中。一轮旭日刚刚升起。远远近近的群山和高高低低的房屋笼罩在飘渺朦胧淡淡的雾气中。红的叶。黄的果。绿的树。白的云。一幅妆容耀眼的画面。
就这样我们沿着冬意渐浓的山村小路。一路上品味冬天的气息。寻找心灵与大自然相互交融的那种返朴归真的感觉。
小村于我们并不陌生。至少我听说过这个地方。但同行的琴却有许多的往事留在村里。一到村庄她马上要求虞老带我们去看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院落早已破败。杂草丛生。遗址处石墩残基尚存。空无一物的院子想像不出琴父母当年下放后是怎样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的。只有高高的围墙外郁郁葱葱的毛竹带来许暖暖的感觉。仿佛回到了生活厚重的当年。
走出破旧的院落。街的两边已盖起了一排排新瓦房。院子里总有一些橘黄色的果儿探出头来。享受暖暖的阳光。在暖暖的阳光下。晒着农家人从山上采来的甜珠。酸枣等野果。老人们三三两两闲聊着。而一群小孩围着火。里面埋几个从家里偷出来的红薯。满脸红彤彤的。陶醉在红薯飘香的气氛里。儿时的记忆被唤醒。大伙儿争相吃起红薯。品尝晾晒的酸枣糕。想不到走出的主人竟是我儿时的伙伴。无须相约。在这冬日暖阳里。也能烘出了厚重弥久的的人间真情。
午后。意犹未尽的我们在虞老女儿丽的带路下。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去寻找记忆中冬的影子。
村口的小溪入冬后。仿佛消瘦了许多。溪岸上被寒霜打过的藤蔓枯草衰败的一塌糊涂。一只只小小的发黄的狗尾巴草随风飘摇。毛茸茸的尾巴沾染了霜。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亮晶晶。小河里水流潺潺。造型各异、色彩斑斓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引得平兄探入水中找寻。不时发出赞叹。河滩中央的芦苇丛在寒风中微微颤栗。低吟浅唱。反衬出了乡村冬季的一丝萧瑟。
沿着小溪顺着村口的一条山路往上走。只见虬枝峥嵘的树下。女人小孩子们正在摇动树枝。随后俯下身拾拣圆圆小小的珠子。丽说这是苦珠树。村民们每到这个季节都到这棵树下拣珠子。做成的苦珠糕。一点儿也不苦。有淡淡的清香。甚是好吃。丽说山上有很多果儿。农闲时村民就上山采果。晾晒成各种糕点。今天采果已不是为了裹腹。而是快乐生活的一部分了。
翦翦的风。缓缓地滑过山野。抬头眺望。远处的竹林苍翠葱郁。一簇一簇火红的枫和黄色的松点缀在其中。和白云勾勒成一幅绝美的油画。近处的草丛中。野菊依然开放着花朵。花朵儿缀在枯枝上。醉在蓝天下。呤唱这首色彩绚烂的冬歌。
此时此刻。徜徉在冬日的暖阳里。早已忘却了严冬的寒。“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心许久未曾这样安宁过。抛开了名利、欲望和纷争。有的只是对生命和生活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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