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关于梦想的问题丨对话仁科

2023-02-26 15:56:22 来源:网络

有记者曾问过五条人乐队这样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一直坚持用讲故事的方式来演绎歌曲,白描赤裸地描写现实?这样的话就失去了民谣的诗意。”

诗可以是抒情的,当然也可以用来叙事。五条人的很多歌词像是叙事诗,而仁科的小说语言则像抒情诗。

2022年末,仁科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通俗小说》出版了。

32开口袋书的大小,红色封面上是一个波普风格的仁科肖像,就像安迪·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去掉书皮的《通俗小说》印有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身条纹西服正在看《通俗小说报》的阿茂,和提着皮箱匆匆走过的仁科。

五条人专辑《故事会》短片中的一幕。林佳德/摄。

仁科想出一本认真、严肃的「城中村存在主义文学」。他很喜欢美国诗人布考斯基,同时受到法国现代主义小说作家让·艾什诺兹的影响,在他看来,“《通俗小说》也是在做这样的实验。”

小说集共55个小故事,有长有短。收录在其中的文字,最早可追溯至2008年,那时候,五条人刚推出首张专辑《县城记》。十几年的时间,足以让周遭的世界翻天覆地,但仁科似乎一直没怎么变。

做音乐的仁科说:“宁愿土得掉渣,不愿俗不可耐。”写小说他也是这样。他的作品汲取了很多自己的生活经历——从在小作坊里做学徒到随手搭车告别家乡去往大城市,从走鬼卖盗版书到做歌手四处游荡。小说中的人物,也都是在这些生活里出现的一个个普通人:打工仔、发廊妹、走鬼、骗子、小偷、啤酒妹、流浪歌手……

落魄的边缘人,现实又怪诞的故事。他们的生活就像布考斯基写的那首人生诗:“一手拿着酒瓶,一面注视着人生的曲折、打击与黑暗。对我而言,生存,就是一无所有地活着。”但他们也并没有因为穷困潦倒而显得悲观消沉,实际上,他们热爱生活,善于超脱,他们在具体的生活里奔波,胜于追寻生活的意义。

以下是与仁科聊天的文字实录,章节前的文字片段均来自《通俗小说》。

仁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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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读书

一、最初的写作

凤凰网读书:作为一个作者,小说家,你的小说第一次拿出来给大家看,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仁科:有点忐忑,因为我这个人有时候有点谦虚,但有时候又很不谦虚,所以很矛盾。我也在适应这个过程。

凤凰网读书:你印象中第一次写小说是什么时候?

仁科:第一次写小说,其实我在作品里面有间接提到过。在《旅行、蓝色的水母,还有一巴掌》里面,这篇是后来写的,但这篇小说里面提到写了一篇作文叫《游泳》。

我确实去游过几次,但其实我不会游泳,朋友带我去的,而且每次去就很平淡。游泳的地方有很多小卖部,我们就坐在那里喝可乐,所以我写的那篇《游泳》,过程中包括喝可乐都是真的,但听到有人溺水,其实我并没有在现场。

我作文里面说看到有人溺水,大家去救他起来,后面没了呼吸,我们就是在旁边,后来我跟我朋友把可乐喝完走了。老师就批评说这样写太冷漠了。

@仁科renke

凤凰网读书:应该去救他吗?

仁科:就是太冷漠了,事实上如果真遇到的话我没办法去救,因为我都不会游泳,如果我去就死定了。我只记住描述了我游泳,游完之后在喝可乐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人溺水,他们在抢救,后来这个人死了,我也没有对他进行任何表达,然后我走了。

作为叙述它没有很强烈的表达。事实上,老师布置作业,他鼓励你真实,但他又不要那个真实,是另外一种真实,很矛盾。

凤凰网读书:所以你的第一篇小说,其实是你当时写的一篇作文?

仁科:之前写作文可能是个作业,主观意义上想要写小说,这篇关于游泳的算是。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写过一些笑话,但不是小说,去投稿。

凤凰网读书:投给什么地方?

仁科:当时投成功登出来的是汕尾市的报纸,就是县城里面的报纸,好像是两个笑话跟两幅画,差不多就三四个东西。我是模仿《故事会》笑话一则,很短的。

五条人专辑《故事会》

凤凰网读书:还记得写的什么笑话吗?

仁科:忘了,真忘了,我觉得肯定也不会太好笑,就是模仿学习那种风格,结果它还登了,好像给了我几块钱还是十几块钱稿费,但这个不是小说。

凤凰网读书:还蛮神奇的,怎么会去给报纸投笑话呢?

仁科:投稿栏目有笑话跟漫画,我还画了个漫画,漫画也登上去了,用铅笔画的。

凤凰网读书: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投的是笑话,我投的更丢人,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个报纸叫《农村孩子报》,地方不是农村,我们是一个小城市,报纸叫《农村孩子报》,我投了一个特别积极向上的,具体是什么不太记得,反正特别积极向上。

仁科:城市里的报纸叫《农村孩子报》?

凤凰网读书:对,是我们那儿发行最高的一个少儿报纸。

仁科:这很有趣,一个小城市,但是有一个报纸叫《农村孩子报》,突然间给我灵感,我要回海丰办一个《纽约时报》。

二、走鬼的17岁男孩

凤凰网读书:回想一下那个卖盗版书、走鬼的那个男孩,他是很可爱的,当时他多少岁呢?

仁科:17、18岁。

凤凰网读书:那个时候你能想象到的人生最好的样子,或者你能做到最美的梦是什么?

仁科:成为李嘉诚。(笑)不是,开玩笑……

凤凰网读书:李嘉诚也是一种梦。

仁科:最美的梦,我已经忘了,但是我可以设想一下,穿越时空,回到那个17岁。

那时候跟朋友一起聊电影、聊文学、聊音乐,文艺青年很文艺的,我们可以聊很多。我觉得当时的状态是最好的状态,完全没有太多麻烦和复杂的(东西),生活很简单,没去多想。我当时没有想过一定要怎么样,甚至连出专辑都是,写书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想过。

很多东西在吸引我,我很好奇,我想用我的方式去体验、去了解。我本身是读工艺美术的,如果非要说当时稍微有点想做的,想过当一个画家之类的。但是画着画着就停了,可能兴趣点转移了。

当时自己的状态就是做一些很简单的事情,比如组乐队去演出,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是很轻盈,不是轻松,是做自己力所能及又没有任何压力的事情。我觉得一直保持那个状态是最好的。但是生活不行,生活不断地在变。

凤凰网读书:那时候会觉得生活有点苦吗?

仁科:没有。反而现在有点苦,开玩笑……

当时是一个很放松的状态,还受一点点哲学影响,觉得未来不存在,或许是没有未来的概念,觉得时间已经顶到天花板了,每一秒顶着下一秒,不会抱有太大希望,这个想法挺消极的。后来慢慢地发现,有更多更好的办法解释这个现象。

你刚刚问我在17岁会想未来怎么样,其实那时候的状态是,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的,我很开心,17岁从海丰去广州的时候是我第一次离开海丰。去到哪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很有趣。

凤凰网读书:看完书稿,我脑海里最常出现的一个画面反而是你刚刚提到的,你离开海丰的那一天,坐着长途大巴从海丰去广州。

仁科:但小说中不是真实状态,很多是虚构的。只是我需要一个场景跟一些人物灵感来源,甚至离开的方式我还写了几种不同的版本,一个是海鲜车,一个是红城快车。

凤凰网读书:你在写海鲜车时还普及了我一直不懂的为什么螃蟹要绑起来这件事情。

仁科:写绑螃蟹那篇应该是《螃蟹横着走》。

为了写这一段,我真的打电话给一个初中同学,他是真在绑螃蟹,因为他舅舅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在我读初三的时候他已经去绑螃蟹了,那时候我经常去看他,他总被螃蟹夹到。当时打电话跟他聊了一两个小时,当然也聊了一些跟这个完全没关系的。因为写到那里卡住了,我爱想为什么,记起当时看他这么做,就打了电话问他更详细的。

凤凰网读书:我们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关于写作方法的讨论,就是当你写一个海鲜车的时候你该怎么办,直接打电话给绑螃蟹的朋友。

仁科:对。普及一些专业知识。因为真正专业的东西聊起来有时候还挺无聊的,你会发现那个人像念经一样讲解那些专业知识,如果你不是从事这行,也没必要去了解如何绑螃蟹,正如我也不知道。

凤凰网读书:以前的一个人物采访也写到你这次离开,临走的时候你好像想让爸爸给你点钱,但是他好像掏不出钱,就给你买了……

仁科:买了一个香蕉车。

凤凰网读书:买了一把香蕉。我觉得那一幕特别动人。你还记得这个画面吗?

仁科:当然记得,香蕉跟其他水果不一样,比如东南亚有些人是把香蕉当主食来吃的,它跟猕猴桃完全不一样,和菠萝也差很远,如果真的拿个菠萝给你就很麻烦。香蕉在旅行的时候绝对是最方便的,他能想到这个是很体贴的。他估计在水果摊一个一个看,西瓜?不好切。菠萝?不好削。水蜜桃可能太软,葡萄太贵……他可能想了半天,选了一种在旅行中最适合的水果,而且香蕉肯定是比较便宜。

凤凰网读书:他那个时候知道你要去广州?

仁科:那肯定的。

凤凰网读书:他知道你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想要在广州立足?

仁科:没有,大家以为我三天后就回来了,包括跟我一起走的那个同学也这样以为。

凤凰网读书:没想到你是去闯天下了。

仁科:离开一个环境去另外一个环境,《我的滑板鞋》嘛,去另外一个城市,天黑之前找到滑板鞋。

凤凰网读书:所以这个就是一切的起点。

仁科:一切的起点要回到唐朝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能借。

凤凰网读书:找谁借?阿茂?

仁科: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歌手,他叫杭天,他的一首歌《我也梦回唐朝》里的词。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能借。

三、梦想是个危险的东西

凤凰网读书:刚刚问你17岁时候的梦想,现在问你现在的梦想。

仁科:那部电影叫《刺激1995》,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凤凰网读书:《肖申克的救赎》。

仁科:对,《肖申克的救赎》,他说希望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因为他在监狱里面。福柯还说,监狱是个小社会,社会是个大监狱。梦想是危险的。怎么说呢,明天是由今天建立起来的,我是说对于我,对于别人也许不是这样,但我是这么想的,未来我会想通什么,它不在我的概念、也不在我的感知里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关于梦想的问题,比如我很想出一张专辑,或者我想写歌,我享受写歌的过程,跟乐队排练的过程,很好玩。你去录音,录音的时候也在创作歌曲,录完做设计,或者再反馈给录音师后期的时候,它其实是一系列的事情。

如果有一个人说梦想是出一张专辑,他只是浓缩到了这个点上,但其实这是一系列的事情,从你坐下来喝一杯啤酒、写歌开始,这些都是你梦想的一部分,这当中的东西都是好玩的。

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的,在做整件事情的过程中。

就出书来说的话,我当时没有“想要出一本书”这个概念。但我确实喜欢,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件事有些难度,它有一些标准、要求在里面。

也许别人对梦想也有标准和要求,但我宁愿分解它,就是当你开始做一个事情,你就已经踏进了所谓的那个梦想的其中一个环节,搞不好弄了半天专辑做不成了,不是说你梦想破灭了,或者理想失败了。

仁科《通俗小说》/四川文艺出版社/磨铁图书/2022-12-15

凤凰网读书:你在学英文是想用英文来写歌吗?

仁科:我已经写了,写了一首英文歌还不错。其实我写了有两三首,一首是全英文的,有一首是一半英文一半中文。

凤凰网读书:写英文歌是为了打开国际市场?

仁科:为了欧美市场,真的,没有开玩笑。我写了一首英文歌是关于老鼠的,住在地下隧道的一只老鼠,灵感来自米奇老鼠。搞不好你们很快就能听到,我现在已经做出来了,还没录。

要命的是那个歌词,我把它写在一张纸上面,后来用吉他简单录了个唱,录完就停在那里,隔了好久拿出来听发现还不错,发给吴建京,他给我编了一个版本,我觉得可以做。尴尬的是我找不回来那张写了歌词的纸了,他说当中有几句话他听得不是很清楚,结果我也忘了我写的什么,只记得一些发音很奇怪,当时我是查了辞典来写的。所以有一两句歌词连我自己也听不懂,不过没关系,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凤凰网读书:对,是一个好的开始。

仁科:而且已经做出来很完整的那首歌,很好听,我现在忍不住想放给你们听,但是我怕剧透。

凤凰网读书:没有关系。

仁科:我有关系。

凤凰网读书:你放给我们听,我们不放出去。

仁科:我可以放你们听,你们播出去的时候切成《美少女战士》《哆啦A梦》的歌或者《夜上海》怎么样?

凤凰网读书:没问题,你要相信我们导演,他可以的。

仁科:相信你们。

凤凰网读书:你在上《十三邀》的时候,说你学英文是为了冲出亚洲,打入欧美市场,我有点不知道你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讲这件事情,现在知道你是在认真讲这件事情了。

仁科:对,是认真的。

四、通俗小说?!这很仁科

凤凰网读书:说起来,书的后封是谁的主意呢?

仁科:我跟编辑里所,我们想是否邀请一些写作上的朋友写推荐语,包括邀请阿茂。但又担心,万一他们写的不是我们想要的那样,我们又不好去改它,又不能删,因为删了很没礼貌,人家写成什么样就要一字不差地登上去的。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让别人写,我感觉有点麻烦别人。

后来我就想,要不我们瞎编一个,就虚构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人,里所也觉得挺好。所以里面基本上是虚构的,除了张小船是找另外一个朋友写的。我们尽量让它看起来不像同一个人写的,名字改一下,还有他的职业。

凤凰网读书:这个人叫卡夫勒,是卡夫卡家族的一个人?还有一个是疑似沈浩波哥哥或弟弟的人,叫沈浩涛。还标注了“以上推荐人和推荐语纯属虚构”。

仁科:(指着书上的作者简介)写(自己是)小说家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心虚的,好比音乐人跟音乐家的区别。我看其他书都写的小说作者,后来里所说要狂一点还是怎么着,很好,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就这样。

凤凰网读书:我和同事讨论,我们说这个东西很仁科,包括你那个“厕所卷纸”的创意,也很“仁科”,我们这样说是因为好像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了。当我们说一个东西很“仁科”,你觉得大家是在指代一个什么样的形容?

仁科:我很荣幸。

这个形容就好比我上次跟许知远聊天,我说某个东西很贾樟柯。有没有什么东西很五条人的?我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但形成一种风格之后,你会拿来作形容,比如很王家卫,今天那个厕所(此处指拍摄场地的洗手间)确实很王家卫。

凤凰网读书:你去那个厕所了,里面全是《春光乍泄》。

仁科:对,如果你说很仁科的话我也很开心的,可能朦朦胧胧中他对你形成了一种色彩一种风格,一种味道。

凤凰网读书:我注意到这本小说里面有一些很短的故事,比如《乐队》这篇,说你跟其他小动物一起组乐队。这些文字最初是写在手机备忘录里的吗?

仁科:这个不是,这个是写在本子上面的,当时是想把它写进歌词,写一个类似于童谣那样的。你现在看到的这篇小说是改过的,那段音乐后来重新填上了《城市找猪》的歌词。

五、干不好本职工作总说大不了去搬砖?搬砖很难的

凤凰网读书:我在一篇采访里看到你很早的时候在琴行里卖琴,那时候还不叫阿科吧?

仁科:叫阿科。

凤凰网读书:你说那个时候没想过要赚很多钱,好像接触过你的人、你身边的人也都会认可说,仁科是一个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

仁科:其实真实的版本我不是在琴行里打工,是我跟朋友一起开了家琴行,因为当时生意不好,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在乎钱了。本来琴行除了卖琴还有培训课,但我们的经营方式太天真,而面对现实需要一点经商的头脑。

后来我们唯一能经商的头脑都喝酒喝掉了,所以不在乎金钱。在不在乎有时候是处于一个环境,当时那个环境也挣不了钱。

凤凰网读书:你的一个朋友说,仁科是那种宁愿自己去搬砖,也不愿意用自己喜欢的东西去挣钱的人。

仁科:我确实是搬过砖,你以为搬砖很容易,其实很难。砌水泥也很难,可以去试一下,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有一次我跟朋友买来了砖,我们想在一个空地上盖平房当排练房。想象中很容易,但搬砖特别累,特别辛苦,你要把砖砌起来有一定难度,可能雇工人还来的简单一点,后来自己搞砸了,那面墙又推倒重新建。所以有时候挣钱比搬砖还要容易,但就是搬砖很难。

凤凰网读书:通过音乐赚钱比搬砖容易吗?

仁科:对,搬砖太难了,除了体力他还需要很专注。说“我大不了去搬砖”“大不了去砌墙”,你去试试。

凤凰网读书:这种话说出来轻松,其实做起来很难。

仁科:对,很难的。

我有一位酿酒师朋友,出了一本书教人酿啤酒,我跟他聊完他很兴奋,他说太好了我送你这本书,他把书送给我,说你去学吧。那本书教你如何在家里酿啤酒,我看了以后放弃了,把这本书送给了另外一个朋友,他也喜欢酿啤酒,那位朋友看完也放弃了,没那么容易,事实上操作起来很有难度,每件事情都挺难的。

凤凰网读书:我在想你那个朋友说你“宁愿自己去搬砖,也不愿意用自己喜欢的东西去挣钱”,想表达的是你对艺术的一种态度吧,搬砖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事情,对你喜欢的事情的一种态度。

仁科:把艺术做好是很难的,我身边有朋友后来去做广告音乐了,你以为他这样是一种妥协,其实做广告音乐也很难。所以就踏踏实实地搞艺术,把歌写好,把自己喜欢的做好。因为你去搬砖也很难,你也做不好。

凤凰网读书:当时也有很多歌迷想让你们做一些周边。

仁科:我们做了很多。

凤凰网读书:歌迷说这个话的时候你们可能还没开始做,就是说想让你们做更多东西,以此拓宽一点挣钱的渠道。

仁科:他们是对的,我们当时没有想到,后来我们也做了。决定做这个的时候我们也很头痛,从材料、设计到LOGO,想尽可能做好,穿着也舒服一点。其实也难,我们也在尝试。

包括拖鞋,刚开始做拖鞋,头一批生产出来,先给我们身边的朋友试穿了一下。质量太差了,我就打电话给阿茂说千万不要卖这批东西,宁愿把它扔掉,后来胡子他们想办法重新生产。所以具体到做产品,要做好也很难。

五条人士多店官方海报

凤凰网读书:所以事情是会发生变化的,当时有粉丝想让你们做周边,你们不愿意做,你朋友就说阿科不会愿意用自己喜欢的事情来赚钱,后来其实也做了周边,但并不意味着就不纯粹了或者怎么样。就像我之前问你的一些歌迷,对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困惑,她们就说有点惊讶于你会上《披荆斩棘的哥哥》。

仁科:我自己也很惊讶,我自己现在都不敢相信,居然录完了。

凤凰网读书:你会看大家的评论吗?有观众说仁科在《乐队的夏天》里形象是特别自由的,是我们特别熟悉的那种样子,但到《披荆斩棘的哥哥》好像没有那么欢脱了,有些被规则所束缚了的感觉。

仁科:你的意思是失去灵魂是吗?

其实过去三个月录这个节目,一口气录了三个月,感觉像做梦一样。它也让我知道了一个事情,不是什么东西都得去突破,没这个必要。

但是尝试一下也OK。它确实有些规则需要去遵守,要打破它也不是不行,事实上我也跟大家一样希望冲破一些规则,但翻脸有时候也没有必要。

凤凰网读书:有没有可能,因为以前你算是小众的,随着慢慢变得主流,可能就会越来越被更多的标准所规训。

仁科在《披荆斩棘的哥哥》

仁科:我现在算主流吗?

凤凰网读书:很出名呀。最早的歌迷会有这种担心吧,怕你渐渐地……就像你刚刚说的那个词,“失去灵魂”,你自己会有这样的担心吗?

仁科:那接下来一步就是寻找灵魂,寻找走失的灵魂。我不知道如何去说什么灵魂,但是回到具体的事情,比如出这本书是找回灵魂吗?也不是,但写作过程中确实会有一些精神上的思考。

出这本书它不是一个命题作文,不是别人逼着我去做,也不是跟谁签了一份合同要付多少钱,都不是。事实上这个事情我坚持了有些时间,比如这其中2022年新写的小说只有三篇,其他都是以前的。现在形成了这个作品,说真的我是非常开心的,而且我很享受这个整理的过程,我们前面的采访也讲到,做成一个事情要分很多步骤,出完这本书本身不是目的,过程很有意思。

凤凰网读书:之前你列过一个觉得比较重要的歌的歌单,里面有一首《我的滑板鞋》,想让你聊聊为什么喜欢这首?

仁科:这本书是用三首歌隔开的,最后一首本来要用《我的滑板鞋》,因为我很喜欢这首歌。我希望看完这本书或者未必看完,就是你打开它的时候,它像电影一样,比如第三幕开始了,是《我的滑板鞋》,事实上你想要看哪一幕我也不管,就是假设。

当时我联系了阿飞,他认识庞麦郎,对方说OK,然后我说版费多少?阿飞说500块钱就可以,就是象征性的,我说好。后来编辑里所也去做了这个对接工作,弄来弄去发现版权原来不在他手上,操作上有一定复杂性,就又换了别的歌。

凤凰网读书:你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仁科:不知道,当时它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超越了歌本身,有一种感情溢出来,我甚至觉得这东西连庞麦郎自己都没有发现,但也很正常,当局者迷。

他带给你一种全新的感觉,他的感情,还有他的声音。有时候你听一个人的声音,比如在流动的卡拉OK里,唱出来带点口音的歌,唱得也不是很好,但它突然间给你的那种情感,是超出音乐之外的,你会觉得刚刚好,我说这么多废话,大家去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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