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见不相识

2018-10-12 03:00:14 来源:网络

我几十年没有见到老同学米了。

有一天我路遇老同学郑。聊了一阵之后。我跟他打听米的情况。因为米是他的同乡。想不到他语带哀伤地说:“听说她去世了啊!”

我大吃一惊:“啊?我常常想去看她——还没来得及去——她怎么就去世了?”心中的失落难以言表。

一年之后又看到老同学郑。他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地说。上次告诉了我一个错误的消息。实在抱歉。其实米没有去世。是他记错人了。

我喜出望外。

“作孽。她本来活着我却说她死了。”他很是过意不去。

他反复叮嘱我:“你一定要去看看她啊!”

可是那时候我还不能去看她。因为我又去了外地。此后。我常常情不自禁地对自己说:“下次回家一定要去看米。”老伴说:“看就看吧。你都说了好几回了。”

米是我初中时的同班同学。比我大两岁。那时的她。矜持不苟。老成持重。是个闺秀型女孩。上世纪六十年代。农家的孩子买不起胸罩。她用两块手帕缝成一个挺漂亮的胸罩。我的袜子破了。她用做胸罩剩下的布头帮我缝补。她打的补丁那么小巧玲珑。而且紧针密线的。看上去倒像是一种点缀。我想米将来一定是贤妻良母。这种人应该是有福气的吧。

可是谁知后来她的际遇却很不好。年轻时遇人不淑。后来终于离异;中年失子;老年丧偶。

这都是听别人说的。每当听人说起她的遭遇。我就想去看她。可是总没有机会。

今年我从外地回来。跟人打听到米的住址。打算约老同学徐去看她。徐和米同岁。又是同桌。关系很好。一进徐的家门。徐就告诉我。家里收养了一个孩子。如今一岁三个月了。儿子媳妇要上班。老两口一天到晚围着孩子转。看来她是去不成了。我对她说。我想去看看米。想不到她却说:

“我也有好几年没见到米了。我跟你一起去。不过要等儿媳妇放假才能走。有空我打电话邀你。”

过了两天就是星期六。一大早徐的电话就来了。

我们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来到了米居住的地方。我们在小区门口向一位阿姨打听米的住所。

她说:“你们找老米呀?她早就不在这里住了。她现在住在老法院的廉租房二楼。”

于是我们来到了另一个小区。

进了小区大门。我对徐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打听一下。”

我走到二楼一户人家门口。看到里面有一个白发老人的背影。

“请问老人家。你知道一个姓米的老者住在哪里吗?”我说。

老人家缓慢地回过头来朝我望了望。神色平静地说:“姓米的就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她的话分明告诉我。她是这个小区唯一一个姓米的老者。我一愣。知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老同学米了。可是这哪里是我记忆中的米呀!头发。脸型。肤色都变了。连目光都变得如此陌生。唯一没变的是她的乡音。要是在路上相见。绝对会擦肩而过。

我连忙转过头大声招呼徐。告诉她。米在这里。

显然。米也不认识我了。听到我叫徐的名字她才恍然大悟。

“啊——不得了。是你们哪——”米一脸的惊愕和感动。连忙把我们让进屋里。我们才进屋。她却一转身出去了。

我觉得奇怪。连忙问:“你到哪里去?”

“我去楼上端把椅来。你也上来看看吧。”

我拔腿就跟她走。原来上面是卧室。

米动情地说:“阿弟呀。你们今天来。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呀——”她声音哽咽。伸手从晾衣架上取下一条毛巾擦眼泪。我明白她急忙转身的原因了。她是不愿意让我们看到自己流泪。

“去年听郑说你要来看我。他还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我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不在家……”

我又心酸又愧疚。我在心里自责:老同学。我早就应该来看你呀!

从楼上下来。三个人面对面坐下。炉子里煮着面条。她还没吃早餐。我和徐催她趁热吃。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吃一边跟我们诉说自己这些年的际遇。一开口眼泪又来了。她不停地用毛巾抹眼泪。一碗面条吃了好久还没吃完。我和徐相对唏嘘。幸运的是。米几个儿女很孝顺。政府也有照顾。也算老有所依。

五十年前。我们三个女孩总是一起围在地上吃饭。共享从家里带来的酸菜豆豉老南瓜。大约到了星期五。菜已经吃光了。我们依然围在一起。地上放着一碗盐水。我们用盐水下饭。少时不识愁滋味。那时候的我们。物质上是贫穷的。可是活得很快乐。

人世沧桑。五十年过去。我们都变得认不出彼此了。

我和徐下午都有事。不能久留。好在知道了她的住处。以后可以常来。临走时我们又互相抄录了一遍电话号码。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老伴正在拉二胡。电话铃响了。我刚“喂”了一声。那头就在叫我的名字。这声音好亲切。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谁呀?”我问。

“我是老米呀。就忘记了啊?”

“哎呀。是你呀!你看。我听力不好。老伴又在这里拉琴。我没听出来。”

米大约听出了我的歉疚。安慰我说:

“没听出来不要紧哩。我跟你说一件事。”

米说。她今天特地做了一些肉圆粑。要我和徐明天一起去拿。

第二天。我平生第一次吃到了纯瘦肉馅的肉圆粑。这粑皮薄馅多。没有相当好的手艺是做不出来的。

这个人。把一腔真挚的情意都倾注在自己的杰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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