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是互联网发展的速度，也是这个时代的节奏。
外卖配送时间被精准到秒、电子产品迭代时间精确到天数，在各种倒计时中，人们体会着周遭世界在飞快向前，主动跟上或被裹挟着卷入加速的时间之中。
然而，即便是手起剑落的快江湖，仍然有甘做工匠的慢刀客。
在青藏高原种枸杞的牛梦琳，因为枸杞卖得好，上门求教的人不在少数，匆忙的人们踏破门槛，她却像从前一样讲述春华秋实的朴素道理。
枸杞树十年为一茬，前三年只有零星的果子，八年以后开始老化，真正结出好果子的只有中间四年，但只有熬过了六年的等待，才明白果实的动人。
“这样种出来的枸杞果肉才厚，汁水也更足”，牛梦琳说。
快时代中，“慢”似乎从未被丢掉，快与慢，敏与拙，总有人游走其中，那是一种不止歇的行进状态。
牛梦琳一家从河南老家移居青海格尔木时，她只有8岁，绿皮火车从平原驶向高原，离开故土的外乡人更懂得向下扎根的意义。
背井离乡，是为了远方的温饱。可当牛梦琳走下火车的那一刻，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个地方看起来，怎么比我的老家还穷。”
幼年牛梦琳
8岁之前，父母奔走在全国各地打工，她跟着奶奶过活。在她的印象里，奶奶是村里最勤快的人，即使家里少了两个年轻劳动力，地里的活也能早早干完。可即便如此祖孙两代仍然挣扎在温饱线上，奶奶便带着她去别人掰过的玉米地，找漏网的玉米；去别人刨过的花生地，再刨一遍；去别人割过的麦地里，拣落下的麦穗。
彼时，奶奶的腰弓得很低，仔仔细细翻找一家人的口粮，有时半晌下来一无所获，牛梦琳有些不耐烦，奶奶就会说：“无非花些力气而已。”
捱过苦日子的人，总有用不完的力气。牛梦琳一家刚到格尔木时，眼前的戈壁滩一望无际地向远处延伸，只能看到散落的农户和偶尔经过的汽车，风起时，沙尘会落在脸上，沙子会搅进青稞面碗里。
他们便在不毛之地垦荒。
牛梦琳的母亲有腰间盘突出，体力活都落在父亲和她身上。一家人起初种植蔬菜，盐碱地密不透风，要把表层土敲碎才能播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用铁锤一点一点敲，我印象里那个铁锤很大、很粗”，播种往往在黄沙漫天的春天，不一会儿人的嘴唇就开裂了。
到达格尔木的前10年，牛梦琳和父母陆续种过莴苣、橄榄、大葱、大蒜、青稞，甚至为了谋生到更远的地方贩菜，但真正的转机是在2010年开始种植枸杞之后发生。
当年，牛梦琳家没有存款，也买不起农耕机器，铁锹是从河南老家带过来的。为了让枸杞树长得更好，她和父亲，一锹一锹地除草。盐碱地虽然板结严重，但父亲的肩膀宽厚，猛的一铲子下去，杂草被连根铲起。牛梦琳力气小，为了铲到深处草根，只能把整个人压在铁锹上，不一会儿胳膊都在抖。
“反正就是一点一点适应，一点一点学，一点一点干。”
“一点一点”是牛梦琳的口头禅，对她来说生存是量变的过程，虽然漫长，但她有珍贵的坚持，一点一点将家里的8亩地，变成700亩。
2018年，是牛梦琳家种枸杞的第9年，第一批枸杞树将要被铲掉，也是从这一年起，命运的轨迹开始向上盘旋。
那一年，她从外地的枸杞商贩口中，听说了抖音，“短视频现在正火，你又在枸杞生产的原产地，你可以尝试用视频记录下来，让大家了解这里的枸杞。”受此启发，牛梦琳注册了抖音账号，取名“漠里姐姐-牛梦琳”，意为“大漠里走出的姐姐”，镜头里是大漠里的风光。
那年九月末的一天，最后一批枸杞从树上敲落，被送往晾晒场。那是一年中，牛梦琳最喜欢的时候，高原上的秋天，寒意袭来，胡杨的黄色是大漠中极致的生命力，她望着远处的黄和眼前的红，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开心。
青海枸杞丰收时节
于是，她便用手机记录下农忙的收尾时刻，视频里，她笑着说道：“我住在距离109国道8公里的青藏高原上，希望大家有时间来看看我们的风景。”
意料之外，这条视频飞快走红，牛梦琳一下子涨了14万粉丝。“粉丝数就像跳针一样上涨。”突然得到这么多人关注，牛梦琳兴奋不已，“如果我在青海的农场等客户，我得等多长时间才能有十几万人”，她冒出了新的想法：通过抖音电商平台的推广，青海的好枸杞或许就能被更多人知道。
2020年初，牛梦琳第一次以“漠里姐姐”的身份开始直播，店铺里只准备了3样商品——红枸杞、黑枸杞以及蜂蜜。
直播开始前，她在白纸上手写流程和常用语。没有真正的直播间，手机就架在她的小卧室里，没有灯光，画面显得格外粗糙。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晚的直播卖出了300多单——这几乎是她在线下店里两个月的销量。
“当时就想着赶紧去打包，赶紧发货，赶紧找快递。”青藏高原上快递点零散分布，光是将货按时发出，牛梦琳便费了不小的力气。
后来，随着场均单量来到1万单，为了解决快递难题，她将仓库搬到了省城西宁，一开始是独栋的三层楼，如今又搬进更宽敞的园区。
除了自家的枸杞，牛梦琳开始帮助其他农户售卖：“如果他们种植的枸杞能够达到我直播间的要求，我会用高于市场的价格将他们种的枸杞收来。”
在她的带动下，周边的农户开始出现在抖音电商直播间里、枸杞分拣车间、商品打包车间，巨大的发货量提供了更多岗位，也让曾经被自然亏待的人们重新燃起希望：“他们原先觉得种地是靠天吃饭。老天爷叫你今年吃10万，你就吃10万，叫你吃5万，你就吃5万。现在他们又开始相信事在人为了。”
谈及未来，牛梦琳不打算继续扩大自家的枸杞园，而是想教会更多农户，用更先进的方法晾晒枸杞，把青藏高原的枸杞做成品牌。
说话的时候，她的好像能看到新栽的枸杞树穿过坚硬荒芜的时光，在不久之后的清晨结出崭新的果实。就像热爱这片土地的人们，向下扎根，向上生长。
枸杞落了又生，而土地如旧，记录一家人的故事与变迁，牛梦琳是这个时代的历史切片，而朱立群正编织新的历史。
今年是朱立群织造苏罗的第47年，在经纬线中穿梭的木梭泛着岁月的光泽，握木梭的手一刻也未敢放松。
“苏罗”的“罗”，是“绫罗绸缎”的“罗”，亦是“轻罗小扇扑流萤”的“罗”。
1976年，19岁的朱立群被分配到苏州吴县丝织二厂工作，第一次看到罗，是在老师傅的织机上。作为丝绸的一种，不同于普通织物的经纬线垂直相交，它由经线相扭转再和纬线相交，形成孔洞，从而达到质地轻薄、通风透凉的效果，成为了古代王公贵族最青睐的高端面料之一。
朱立群这一干就是20年，从挡车工到机修工，又从车间主任当上厂长助理，到1995年下岗时，他几乎把所有岗位做了一遍，厂里人都叫他“罗司令”。
走出工厂，他选择了下海，在苏州一个村子里搞了三四台机器，找了三四个工人，开了自己的苏罗织造厂。他的想法很简单，对于非遗来说，购买是最好的保护，他希望让罗织物形成一定的商业规模，变成日常流通的商品，每个人都能从中获益。
他在办公楼一层大厅中，悬挂着几行字——传承、恢复、创新。这其中最难的是最后二字，为了研发新工艺，他常常要从养蚕缫丝、改造机器做起。苏罗工艺复杂，一天只能做五公分左右，有时一款面料从研发到织造成功要试制十多次，需要几年才能成功。
但朱立群好像定在了织机前，木梭来回穿梭，踏板吱呀作响，一会儿，织罗人的眼镜滑落到鼻尖，千年苏罗的未来也徐徐展开。
曾经，中国是织罗大国，却不是消费大国。受限于国人对苏罗的认知度，很长一段时间内，朱立群织出的面料都只能销往海外。
而在国内，朱立群一流的织罗工艺，只能在故宫修缮宁寿宫符望阁纱窗，亦或是修复明宁靖王夫人吴氏墓出土的压金云霞翟纹霞帔时，才有用武之地。
朱立群一直求变，但始终不得其法，直到2020年因为疫情，海外订单锐减，工厂难以为继，“巅峰时期我们工厂有150多人，现在只剩下五六十人。”
看到国潮开始流行，年轻人中兴起汉服热，他开始尝试接触互联网。他把织机搬进了抖音直播间，习惯了拿木梭的手，也摆弄起智能手机。
他在账号“朱伯伯的苏罗”上推广织罗技艺，半年就收获130多万赞。年轻的人们涌进直播间，纷纷向他建议用织罗制作成衣和配饰销售。弹幕在朱立群眼前滚动，他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一种全然不同的外部气息扑面而来。
现在在他的抖音店铺里，有低至59元的苏罗发圈，也有高至5000多元的斜襟盘扣旗袍。曾经苏罗是“旧时王谢堂前燕”，如今已然“飞入寻常百姓家”，一针一线都成了生活。
朱立群介绍，“2015年以前出口订单占到八成，现在这个比例倒过来了，主要都靠国内。”抖音电商上的生意让他打开了散客市场，“如果每100人中有1个人能透过屏幕爱上罗织品，那就有一千多万潜在客户了。还愁养不活我们几家小工厂？更重要的是好手艺也不愁没人欣赏，没人传播了。”
他看到有年轻人穿着苏罗制成的汉服，在抖音视频中跳舞，更加受到鼓舞，“织了一辈子的罗，终于看到墙内开花墙内香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化，以往的文化形式，是苏罗、丝线，现在是直播、短视频，一代又一代研究者们、接力者们如今正站在一起。
今年，朱立群已经65岁，还未有退休计划，他要继续织下去。
苏罗有上千年历史，如果将他织罗的几十年的时光放在一千年的维度中，只是一瞬间，一根丝线。可是，他仍然要成为那条丝线。
在牛梦琳和朱立群的直播间，当下与历史、积淀与迸发、快与慢，都被勾连起来，而镜头前的人也在此找到自己的归所。
他们曾经上下求索，终于找到自己可以长期生存发展、长效经营的事业，通过用“优质内容"引起“用户兴趣”，重构消费者对美好生活的认知。
如今，以内容为中心的经营模式已被验证，基于抖音电商丰富的用户浏览行为和商品选购行为，在未来全域兴趣电商正在成为可能。
近日，抖音电商对外公布的 “2022抖音电商优质作者精神”，分别在作者自身、消费者、商家、社会公众四个维度给予了电商作者方向引导。
这个精神体系中包含了八项精神：滚烫事业、成己达人、真实可信、专业有趣、高效履约、共赢致远、守规立信、助益社会，分别对电商作者对个人、对消费者、对商家、对社会公众的经营行为做出校准。牛梦琳与朱立群是这种精神的探路者，如今更多同行者已在不远处。
滚烫的事业，总是互相成就，共赢的生态，托起一个理想国。
曾经，许多人只是抬头胆怯地看一眼月亮，又继续低头追逐赖以温饱的六便士，如今，在新时代图景下，月亮会有的，六便士也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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