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雪后平遥古城一角。图文无关。图/新华社
文物保护单位竟然沦为鸡舍？
据报道，近日，南宁一文物保护单位林氏祖屋的一处房舍“骑尉第”用于养鸡的新闻，引起不小的关注。
所谓骑尉，是古代的一种官阶，而骑尉第则是指这类官员的府邸。该事件中的林氏祖屋始建于清康熙二年，距今已有三百多年历史，从外观来看已经相当陈旧，不适合居住，而目前主人也已经搬离到别处，只用这处旧房子来养鸡。尽管2002年政府部门已把这里鉴定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但这处房产的产权依旧属于林家。
争议的根本在于“经济成本”
这处文物目前所引起的争议，主要在于各方视角与出发点的差异。于屋主林家而言，作为屋主，其认为政府没有拨款维修此处，那自己在自家房子养鸡自然也与旁人无关；于当地文保单位而言，则认定“非国有不可移动文物”应由所有人负责修缮和保养，禁止对文物进行破坏、堆放垃圾、排放污染物等。
此事所产生的分歧，归根结底，还是在于“经济成本”问题。
林家拥有此处房舍的产权，他要维护“骑尉第”需要花钱。而他目前的选择是用来养鸡，这其实是一种“低成本勉强使用”的方式，没多少收益，但也没多少支出。
政府部门如果要监管、维护这里同样需要成本。比如，地方政府可以选择出一笔钱购买此处房舍的产权，以后由政府直接控制和维护，或是每年编列一点预算出资维修。
但须知，政府部门的钱也是有限的，需要综合考量众多文物保护单位的维修和管理需求，按照重要性、紧急性等等来排序。显然，此处“骑尉第”虽然破旧，但是并不属于当务之急，也没重要到值得当地政府出资买下或专门进行保护。
另外，也是引起广泛争议的一点也在于，当地政府部门把这里认定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实际上对屋主林先生的产权处理有重大影响。
一般的房子可以改造、重建，但此处“骑尉第”因为被鉴定为文物保护单位，所以无法进行改造、重建，实际上导致业主的利益受损，他很难转手卖掉这里，或者即使卖掉也不值多少钱——下一任业主也同样无法改造、重建这里。
▲工作人员在山西省洪洞县广胜寺进行修葺工作。图文无关。图/新华社
文物保护需着眼于地区实际
此类问题在山西等文物较多的省份比较常见。而面对这类问题，不同的主体有不同的成本考量与约束，进行大规模修葺与改善实际上是很难实现的。
以山西为例，山西的一个县可能存在几百个历史悠久的祖宅、房屋，历史越悠久损害程度可能越重。寄希望于政府出资进行全方位的整修并不现实，因为每个地方政府的具体财力并不相同。在实现了重要文物的保护之后，对如“骑尉第”一样的一般文物的保护，地方政府则可能更多将责任落在个体，即文物产权人的身上。
而真正面对问题的屋主，也并不一定有足够的财力来保护这处文物，则很容易陷入如“骑尉第”成鸡舍的两难境地。
要想解决这类问题，尽可能多地做好一般文物的保护与建设，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即针对每一处文物制定不同的方案。因为文物不是大而化之的商品，不能用一套笼统的方案进行统一的安排。
以新闻中提到的“骑尉第”为例，倘若此处的房舍或这一区域具有显著的可开发价值，则可以在政府的帮助下，将其开辟成旅游景区。或是在遵照法规保护房屋建筑结构的前提下，将其开辟成民宿或者民间艺术中心等等。
当然，对于这类一般文物而言，政府也并非唯一的“投资方”，一些项目的运作也可以采取民办公助的形式，在政府给予一定资金支持的条件下，寻求企业的资助。
其实，这类难题说到底，就是在法规、人情和成本之间出现了不小的冲突时，如何取得一个最佳平衡，最大程度保证文物的完好。这不仅对于文物的产权人来说很重要，对于地方政府来说同样需要认真的考虑与统筹。
撰稿 / 周文翰（艺术和建筑评论家）
校对 / 李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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