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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手机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课,对着屏幕跳舞:这届艺考生有多灾?


更新日期:2022-05-30 22:59:27来源:网络点击:1876733

数学老师在电脑屏幕里讲解着一道步骤繁琐的题,张雯婷一边听着,一边躺在床上抠手机。6月份的高考迫在眉睫,她每天窝在卧室里上网课,焦灼地等待着这次人生大考的到来。

长春姑娘张雯婷是播音主持和表演类艺术考生。在此之前,她已经拿到了某艺术学院的艺考合格证,但因为排名不够靠前,按照院校“文过专排”的录取政策,她未必能顺利跻身这所院校。这意味着,这所她本来想要用来保底的学校现在也不能确保录取。

艺考从去年12月就开始了,但张雯婷报考的最后一所院校东华大学一直拖到3月下旬才进行复试。今年因为疫情,几乎所有艺术类考试都改成了线上,像张雯婷这样的播音、表演类考生需要在手机上下载考试系统的专属应用软件,在报考院校指定的时间内录制并上传自己的“声台形表”等几项科目。

线上考试对场地要求极为严格:背景幕布不能是黑色的,空间要空旷,打光要清晰,环境中不能出现文字类标识,并且不能有任何背景性杂音。如果录制环境没有达到院校要求,考生很可能会被视为作弊而被取消成绩。

而从3月11号开始,长春各小区和单位就实行封闭式管理,整座城市一片静默。张雯婷出不了小区门,也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去租用专门的舞蹈教室来考试;形体展示需要跳舞,家里的空间又无法满足。无计可施的她想到,要不然就在小区里考试。

〓 张雯婷练习现代舞

但彼时的长春,依旧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在小区最空旷的一角,她试探性地脱掉加厚加长的羽绒服,露出里面薄薄的一层贴身形体服。试了几个动作后,过度的寒冷让她无法舒展开身体和四肢,脚下结实透亮的冰面更阻碍了她跳跃和侧手翻。不到一分钟,张雯婷就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她赶紧裹上羽绒服,跑回了家里。

最终,她眼睁睁地看着考试的截止时间过去,只得放弃了这次机会。参加艺考之前,张雯婷笃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但线上考试的失败,让她开始把“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隔离

张雯婷在北京长大,但因为户口一直在长春老家,今年三月,她从北京回长春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在此之前,她在北京参加线上艺考时,会租用北京舞蹈学院附近的专业舞蹈教室。她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所有艺术院校的考试才放心地回到东北,没想到东华大学复试延迟,让她措手不及。

飞机一落地在长春龙嘉机场,张雯婷就听从亲戚的建议火速奔往超市,囤了一大堆食品。当时,长春每天有十几例确诊,封城的消息在坊间口口相传。

回到长春的第三天,她就被封了在家里。

当时家里只有张雯婷一个人,每餐都是最简单的凉拌沙拉或者煮泡面。在屋里待久了,她会唱自己艺考时唱过的音乐剧选段来纾解压力。但总有邻居敲门投诉,说她的歌声影响到自家小孩上网课。迫于无奈,张雯婷只能打开窗户,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放声高歌。

〓 张雯婷练习钢琴

辗转半个多月才最终回到山东青岛老家的郑韵恩刚刚结束了居家隔离,正在等待高考。

半个月前,她乘坐的从上海飞抵青岛的航班经停了云南昆明,她被迫在昆明的某家酒店自费隔离了14天。这架航班是5月6号那天唯一正常起飞的航班,而那张离开上海的机票,也是集全家人之力才抢到的。郑韵恩的妈妈之前并不熟悉手机订票,经过这轮抢票大战,她已经可以熟练地操作多款应用,买加速包以及在电脑上安装加速插件。

去年7月,结束了高二的课程后,郑韵恩来到了上海某艺术类培训机构参加集训,打算参加2022年的艺考。按照计划,集训本应在今年3月结束,那样的话,她可以从容地回到青岛,跟着同学们参加高三的第三轮总复习。但疫情打乱了这一切。因为疫情管控政策,她被封锁在机构的宿舍里长达两个月。

郑韵恩真挚地热爱着上海这座城市,她希望可以通过高考永远地留在这里。这里有摆盘精致、配色悦目的法式brunch,愚园路的角角落落藏着总也逛不完的网红服装店,虹桥机场有络绎不绝的当红艺人落地和起飞,连坐在上海地铁站的楼梯上拍照似乎都更显腿长。

工作日集训,周末和朋友们一起探索流光溢彩的十里洋场,郑韵恩享受着与众不同的高三生活,直到今年4月。一开始,她还能点到一些网红餐厅的外卖,后来,几乎所有的餐饮店都停止营业,艺考机构租用的校区也禁止人员出入,留在学校的人只能自己在手机上订饭,饭菜基本都是白菜帮子、烩肥肉片之类的盖浇饭。平时严格节食的郑韵恩再难吃到低热量的烤牛舌和泰式木瓜沙拉。她一天只订一顿晚饭,每顿开餐就像是开盲盒,如果哪天能吃到酸辣土豆丝或者糖醋丸子,她会开心地拍照分享到社交媒体,“虽然我不咋吃肉,但这个糖醋丸子的汤汁可以拌饭吃,比较下饭!”

购物也完全停止了,因为没有淘宝店铺能够配送到上海。平时每天都要设计主题妆容的郑韵恩,连卫生纸、卫生巾、牙膏这样的基本日用品都要和整栋楼的同学们拼团团购。物资紧缺的时候,她洗完脸也不再用专门的纸巾擦脸,改成了用毛巾抹干净。虽然她从美妆博主那里了解到这样会滋生螨虫长痘痘,但“这样能省下来卫生纸,留给不得不用的时候”。

被封控的那段时间,郑韵恩也经历了推迟考试的院校突然通知说要线上复试。她和楼长申请后,独自到学校的舞蹈教室录视频。妆容是自己化的,这种介乎“伪素颜”与“舞台妆”之间的“艺考妆”本来是有学校合作的化妆师来负责,但现在每个步骤都要自己摸索;调光和打光也全靠自己一个人。

封了一个多月后,郑韵恩已经顾不上艺考和高考了,她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出去、回家。父母每天都打来电话关心她,语气一次比一次焦急。他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社会关系,“我爸妈说已经不抱希望还能参加今年的高考了,只要能回到青岛,哪怕居家隔离一个月也行。”

4月26号,郑韵恩本来抢到了一趟航班,她收拾完东西蓄势待发,但宿舍楼出现了一例阳性病例,郑韵恩哪也去不了了。希望再一次落空,连着两天两夜,她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

5月初,离开上海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密不透风的城市似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郑韵恩的父母又帮她抢到5月7号的机票。但登机必须有48小时核酸阴性证明,郑韵恩的学校虽然每天都检测抗原,但核酸是三四天才做一次,所以她要提前一天出校门去医疗机构做完核酸等到结果再登机,这意味着她需要在机场睡上一晚。还好,5月4号学校组织了核酸检测,同学们劝郑韵恩试着抢6号的飞机票,这样就能无缝衔接到机场了。郑韵恩花高价雇了黄牛,买到了6号从上海飞抵青岛全部三架航班的票,但最终只有一班没有被取消。

办理完行李托运,郑韵恩和所有乘客才被要求签署一份要在昆明自费隔离14天的知情同意书,如果不同意就不能离开上海。一波三折,郑韵恩在当天下午飞抵昆明,出机舱的那刻,她几乎眼前一黑跌倒在地。真切地接触到地面,她才敢确认,自己真的离开了上海。

“疫考生”

身高172cm的张雯婷体重一直维持在135斤左右——这个本来很标准的体重,在一群170cm、100斤的艺考生中显得过于壮实。而且因为“上镜胖十斤”的视觉效果,张雯婷恨死了线上考试。

为了让自己在镜头中没那么显胖,艺考前,她拼命减肥。早上什么都不吃就去上课,中午的饭菜热量控制在1000卡以内,下午再练习两三个小时舞蹈。不健康的减肥方式让她饿得晚上睡不着觉,消化系统也出现了问题。

18岁生日那天,她在录制上海一所院校的初试视频时,饿到坚持不住,去超市买了一盒沙拉来充饥,吃完之后肠胃剧痛。她拨打了120,直接被从舞蹈教室送进了医院。那天的录制,本来在规定时段内有三次机会,她只能挑选勉强完成了的第一次上传给了学校。

最瘦的时候,张雯婷减到了120斤。因为她是北方人的大骨架身形,在镜头里还总是显得粗壮。自己报考的院校一所所落空,加上母亲一直不太同意她走艺考路线,总是打击她长得不够漂亮身材不够瘦,她每晚都焦虑到失眠。

有一次迷迷糊糊地睡着后,张雯婷梦到自己考上了中国传媒大学。醒来后她觉得大事不妙,“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她决定去北京八大处的庙里拜拜。准备出门的时候,中国传媒大学出了考试结果——她落榜了。

线上考试总难免有意外发生——家在上海的林之寒记得,一次考试前,邻居家的狗开始疯叫,虽然家里窗门大关,但还是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犬吠声。如果被收进视频,后果可能很严重。录制时间一点点逼近,林之寒无奈地按下了“录制”键,在那一刻,天遂人愿般地,狗叫声停止了。还有表演类考生忘了开手机的个人模式,在录制的时候突然有电话打进来中断了考试,这次录制就作废了;有美术生在两个半小时的直播考试中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考试成绩被判为不合格;还有考生在考试时家里厨房着火了,老师能够在手机镜头里看到浓重的烟雾,但考生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

此外,由于各地的疫情管控政策,考生们总会因为集训而多地往返、隔离。有考生在社交媒体上说,2022届的艺考生干脆改叫“疫考生”得了。

山东济南的美术生蒋子月就因为手机无线网两次掉线,成绩被判为不合格。同一场考试,她的同学在拍照上传考卷时,因为应用软件不断闪退而死活上传不了,一直等到上传时间结束,系统彻底中断。

〓 蒋子月的绘画作品

去年6月,蒋子月就离开了自己就读的普通高中,到一所全国规模的画室参加集训。因为崇拜偶像王俊凯,她一直明确地把王俊凯就读的北京电影学院设定为目标,希望能考上北电的戏剧影视美术设计类专业。她在山东省美术联考中取得的成绩还不错,画室选定她为冲击名校的有力竞争者,安排她到重庆总部进行封闭式集训,全力冲刺清华美院。

但蒋子月从没想过报考清华美院,她知道,即便专业成绩达标,自己的文化课成绩也无法达到要求。在重庆集训时间越长,她内心越是焦虑。她本想把本省的山东艺术学院作为保底院校,但山艺今年组织了线下初试,彼时她人在重庆,回到济南还需要隔离,于是错失了山艺的考试。

集训期间,画室老师不仅教他们专业技能,还经常告诉他们要懂得利用线上考试的监控死角,想办法作弊。蒋子月透露,美术生大都准备了好几个主题的绘画作品,考试当天看到题目的时候,一般会套上以往画过的若干个主题。比如今年北京电影学院出的考题是“时间的形状”,蒋子月绘制了她以前画过的一幅穿越题材的作品。后来,她刷社交媒体时,发现很多考生分享自己的作弊经验:怎么打印出微缩后的清晰画作、粘贴在哪里不会被后面的监视机位发现。北电初试成绩出来后,很多考生在官微下留言:今年考试这么多人作弊,如何保证入围的人都是公平竞争的?

〓 蒋子月的绘画作品

挨到了今年二月,蒋子月索性放弃了画室的集训,回到济南。在家隔离期间,她的父亲又花了上万元请了一位北电的辅导老师,让她在家里上网课。因为济南疫情管控,她没办法像在重庆时一样提前一晚去外面租酒店进行考试,改成了在家里备考。每次考试前,她都要把挂满客厅整面墙的照片一张张摘下来。按照学校要求,她还需要在身后架一部监控手机,能够拍摄下她的全身和画板,但因为客厅空间不够大,实在无法照下全身,监考老师同意她可以只展示画板和上半身。因为担心镜头中会出现第二个人的声音和身影,她的爸爸、奶奶会在她考试时走出家门,在外面转悠一天。三月份的济南春寒料峭,外面的店铺大门紧闭。蒋子月不知道在她考试的那几天,爸爸和奶奶究竟去了哪里。她只是听到,每次回到家,七十多岁的奶奶总是压着嗓子咳嗽许久,因为不想让她听见,脸憋得通红。

虽然蒋子月报考的最有把握的两个北电专业初试落榜,但“跨媒体艺术”这一相对冷门的专业却意外进入了复试。复试是面试,主要考即兴作品赏析与评述,这也是这个专业的第一次线上面试。蒋子月参考了报考摄影、播音等专业的艺考生的经验,以为会有老师在手机那头和她对话。但到了考试当天,电话接通后,她发现屏幕那边没有人,只有几道试题冷冰冰地打在屏幕上。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原本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和活络气氛的话术被挡在了嘴边。慌乱了几秒后,她紧张地审题,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怯懦与手足无措全都被镜头那边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眼睛尽收眼底。情急之下,她驴唇不对马嘴地答完了面试。

〓 蒋子月某场线上艺考的画作

没有奇迹发生,她落榜了。她在朋友圈里晒出北电给她的考试成绩单,离录取分数线差了6分,她对所有人也对自己说,“原来念念不忘也不会有回响”。

全力以赴准备的北电没有被录取,原本的保底院校又错过了考试,蒋子月只好选择复读。得知这个结果后她失声痛哭了好久,“整整一个月了,我还没走出来。”

网课

高中三年都在疫情的阴霾下度过。张雯婷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有时候睡醒了的第一件事不是上厕所、刷牙,而是打开电脑上网课,有时候窗帘还没顾得上拉开。她回忆起在家上网课的经历,脑海中浮现的总是一个阴暗昏沉的场景。

从北京回长春后,又是将近两个月的网课。因为抵达长春第三天就封城了,张雯婷还没来得及去学校取回自己的书本和练习册。上网课的时候,老师让翻到练习册某一页的某道题,她完全一头雾水。手里没有教材,加上之前忙着艺考耽误了太多课,她索性“摆烂”,“就放着当个背景音,我干我自己的事儿,反正他也看不见我。”

林之寒则在卧室里准备了高考倒计时的时间牌。因为上海高考推迟了一个月,原本倒计时40多天,变成了70多天,“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是有些波动的,毕竟高三挺累的,大家都想着早考完早解脱。”2020年高中毕业的表哥也经历过高考延期,表哥告诉她,要把“每个计划之外,都当成机会来对待”。

这届上海考生的几次模拟考也是在线上进行的——家长来当监考官,在规定时间里打印考卷、分发考题、按时收卷,老师通过摄像头能看到每一个同学的脸和手,考试结束后由家长把答案拍照上传给老师,家里没有打印机的同学只能对着屏幕写考题答案。林之寒家的打印机是2020年她在家开始上网课时买的,有段时间墨盒没墨了,妈妈赶紧联系全小区的高三生家长一起团购墨盒。

上网课时,老师们总会让学生尽量打开摄像头。有一次,语文老师讲着讲着课,突然叹了口气说,好想看看你们每个人啊,现在自己一个人对着电脑讲课,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林之寒还听老师们讲过,她所在的示范性重点高中,本来每届学生高二的时候都会去全国某个地方学习农业种植,“老师说是个特别好玩的经历,每一届学生都印象深刻,但我们这届因为疫情取消了。”回忆起自己的高中三年,她印象最深的就是网课和艺考,但全都是待在家里,自己对着手机进行的。和老师、同学共度朝夕的有趣故事,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郑韵恩因为缺席学校里的课程太多,没有继续跟着老师们进行几轮的总复习。遇到解不出的数学题,她会拍照发给数学老师,老师一般会语音告诉她解题思路,或者把自己的解题图示拍照发给她。这样的沟通方式需要频繁看手机,有时本来是想拿起手机来问一道题,但顺手刷起了朋友圈、微博、小红书,又对着美颜相机拍了会儿自拍,想起来问题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更麻烦的是语文、文综一类的题目,有时做错了选择题,对着答案解析怎么都琢磨不明白。问老师的时候,单纯描述这道题和自己的思维盲区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通常老师给了回复,她还是一知半解。她想起在学校的时候,大家围拢在老师身边,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的疑惑,再一起讨论、争辩,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但这种场面再也不会出现了。等她结束了居家隔离,就要迎接高考了。

考完艺考回到学校的第二天,蒋子月跟着同学们一起参加了山东省的第一次模拟考试。近一年时间没有碰文化课,她只考了200多分。她索性离开了学校,让家里为她请了六门科目一对一的辅导老师,每天上门为她辅导。在山东,很多考生走艺术类考试只是为了用省艺术联考的成绩加上较低的文化课分数线考取一个更好的院校,而并非对艺术有什么真正的热爱。蒋子月的父母也劝她今年能走就走,但她凭着对北京电影学院的一腔执念,坚持要复读,“我一定要和王俊凯读同一所学校”。

前段时间因为济南疫情加剧,登门辅导的老师们也改成了上网课,蒋子月觉得自己的生活半径又缩回到了卧室那块儿巴掌大的地方。想到这样的生活可能还要再持续一年,她苦闷不堪,“我好希望能够去上大学啊,不想继续憋在家里上网课了!”

过了一会儿,她关注的北京电影学院的一位师兄给她留言说,“清醒一点儿吧,就算是上了大学,也是憋在宿舍里上网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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