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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阿拉斯加渔船收获之夜 走向世界尽头,卡特琳·普兰的异色之旅


更新日期:2018-08-18 19:56:37来源:网络点击:1160963

原标题:随阿拉斯加渔船走向世界尽头,卡特琳·普兰的异色之旅

卡特琳·普兰以作家身份出道交出的处女作《在海的尽头遇见你》(Le Grand Marin),在过去两年里,横扫法国、英国及美国各大畅销书榜,摘下了包括比埃尔·奥兰图书奖、约瑟夫 ·克塞尔图书奖、尼古拉·布维耶图书奖、Ouest France旅行者奖及Gens de mer海洋人奖在内的一连串荣誉。
这本书的出现,也让女作家本人成为媒体口中的“康拉德和梅尔维尔海洋叙事的继承者”。然而,出乎读者意料的是,现年58岁的卡特琳·普兰,真实职业是一名阿尔卑斯山的牧羊人。放羊之外,她偶尔还会做一些诸如修剪葡萄园、管理马厩、养鸟之类的时薪工作。跟那些为了寻找理想的创作环境而潜入底层的作家不同,她始终身处底层劳动者群体之中。在肆意张狂的20岁年纪,她离家出走,从欧洲到亚洲再到北美,靠的就是不断给码头、渔船、罐头工厂、农场、酒吧打工,换取在路上的自由。

在阿尔卑斯山牧羊的女作家。Geoffroy Mathieu/Leemage Opale

8月15日,卡特琳作为今年“上海国际文学周”的演讲嘉宾做客建投书局,与媒体人、译者李乃清一道带来了一场以海洋旅行和女性书写为主题的文学对谈。这也是女作家时隔34年再度造访上海。
过程中,她屡屡谈及旅行和劳作之于个人的意义——为了完成对自我的期许,也为了挑战界限、不断变得勇敢——“可以再次感受到新生儿般的赤裸,融化在呼吸中,感受心灵和灵魂的扩张,打开无限可能”。
卡特琳拥有一张不饱经风霜、皱纹密布的脸孔,她个子瘦小,肤色黝黑,为了讲话方便,不时把手臂交叠在一起,这样的姿势却在不经意之间展示出饱满紧实的肌肉线条,让我们看到一个与其笔下主人公出一辙的,朴素干练、惯于苦中作乐的女性形象。
《在海的尽头遇见你》讲述的是卡特琳历年旅行中最艰苦的一段,也是她做过的最长、最苦的一份时薪工作:在阿拉斯加渔船“叛逆者号”上担任水手。在这个罕有女性踏足、堪称世界上最艰难、最危险的工作场域,她足足工作了十年,如果不是因为签证不符合要求,被美国移民局遣送回法国,卡特琳应该仍留在这艘船上,装卸木桶、给饵线穿上乌贼、拾掇鱼内脏、值班、煮饭……每天干接近二十个小时体力活,只睡四个小时。
主人公的名字“莉莉”,是卡特琳在阿拉斯加旅行、生活期间实际使用的名字。海上风浪产生的巨大噪音,迫使水手们使用更简洁易辨的语汇进行日常表达,名字也不例外。作为一名船上唯一的女性,也作为一名零经验的新手,她必须加倍努力,不断克服体能极限来证明自己拥有成为一名出色水手所需的可塑性和灵活性。在被队长责骂时,莉莉眨着睫毛忍住眼泪,而在表现出色获得认可时,她会沉浸在男人们的赞美声中,把寒冷、少眠、压力与疲惫一股脑丢到身后。

卡特琳在波尔多自己曾经工作过的葡萄园里。Geoffroy Mathieu/Leemage Opale

对于读者而言,平实如纪录片镜头般的叙述方式本身就容易让人燃起兴趣,而身为非专业作家,其笔下特有的粗粝感,亦贴合阿拉斯加狂野的自然风光,召唤起读者对于远行的渴望。
有意思的是,作者虽然在在男人堆里生活,但是在描述身边人经历的人和事时,她的口吻温情而浪漫,只有当笔触转向自己时,才会变得又狠又硬,好像只有用汗水和泪水把自己逼迫到窒息,才能找到此刻心脏跳动的感觉一样。
对于莉莉这个人物而言,阿拉斯加的巴罗角之所以会成为人生目标,或许只是因为它意味着世界尽头,“再过去就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极地的大洋和浮冰”。或许来到这里,她才能与渴望漂泊的自己达成和解,因为心底清楚,自己再也不能走得更远了。地球已到终点。
我在卡特琳本人身上,同样找到一种一心一意咀嚼品尝痛苦,不断与死亡调情的社会边缘人气息。她的语气、措辞固然温和、朴实,却盖不住对于更粗糙、更孤寂的生活,对于永不凝固的激情的向往,让我忍不住联想到艾格尼丝·瓦达在电影《无法无家》(Vagabond)中塑造的女性流浪者形象。就像她在对谈中提到的那样: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无论如何我都要走,总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待在同一所房子里,让我抓狂让我难受。”
“为什么要走向世界的边缘?”
“因为世界上其他地方的生活相比之下显得平淡无奇。”

《在海的尽头遇见你》,卡特琳·普兰著,孟婕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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