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人问我:你是湖南人。那么应该去过凤凰吧？那里怎么样啊？每当我回答说没有的时候。总是会获得一双双的白眼。仿佛在他们的眼里。是个湖南人就应该去凤凰。朋友说:凤凰真的很好；朋友说:凤凰也就那样。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去的。只是没碰到好的机会。
难得的没课。于是终于有机会了。时值天气正转冷。整个南方都陷入了雨水的包围。我是抱着在古城老巷邂逅一场秋雨的心思去的。为此还激动的在出发的前一晚半夜发说说以示心情激动。在我那伪文艺的思想中。古城。在雨中方能展示它那真正的魅力。就如戴望舒先生《雨巷》中写的那样:撑着油纸伞。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我不期能碰见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哀怨的姑娘。只想做一个雨中古巷中的行者。在雨的洗刷下。洗掉身上沾染渐深的胭脂味。
通宵熬夜后疲惫的精神。凌晨五六点辗转的车程。还有那放晴了的天空。时刻折磨着我那不安定的神经——这跟我所猜想的并不一样!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神。是看到那一幢幢排列整齐的仿古的房子的时候吗？是看到那朝阳洒射下恬静绣花的苗家阿姆的时候吗？岁月的锉刀在她们脸上刻出一朵朵花。拿着绣针的手布满褶皱。仍稳稳的在穿梭。座下的古旧藤椅。后背的斑驳城墙哦！还是在看到沱江的水车慢慢过着水的时候呢？
许是淡季。庆幸的找到一家带阳台的旅社入住。房间是三楼。空调电视洗漱间一应俱全。中国结样式的灯罩。苗家特色的枕套。临街的阳台对称的布着两张摇椅。椅上缠绕着塑料的喇叭花。淡紫淡紫。可惜少了张书桌。心里默默念叨着。人总喜欢去比较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洗完澡。也就沉沉睡去了。不知名的木香味陪我做了一个很长很甜的梦。醒来已是下午四五点。
也许是刚下过雨空气清新。也许是午睡后精神饱满。我走了很远很远。我没有邂逅我想要的场景。但我看到万名塔在水中的倒影。雾桥虹桥上人们身穿少数民族传统服饰忙着拍照。沿街店铺内。年轻的小伙子在捣着木锤酥。香味随着风灌入我的眼鼻口直入肠胃。然后肚子响了。湘西的腊肉是和沈从文先生写的《边城》一样出名的。它的出名或许还在《边城》之前吧。
我只是一个人的旅行。一个全凭感觉去选择方向的初到者。大街小巷中。观了杨家祠。礼了天后宫。进了博物馆。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我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我看到有人在给女子画素描。发现女子很漂亮；我看到有人在卖首饰脚链和发夹。冲动的买下几个。也许漂亮的女孩子戴上会更漂亮；我看到古稀的老者摆布着花纹不一的石头。看到苗家阿哥阿姐收拾着店铺；我到了一家雅致的小店。挑选了一套精美的明信片。盖上了凤凰的邮戳。给远方的朋友寄去了我的问候。而当我在写明信片寄言的时候。店主家的猫趴在我的跟前蜷着身子。我淘下的一颗心爱的石头在我面前摇晃。窗口的芦荟在夕阳下对我笑。窗外的风带来秋的气息。
我在一座陈旧的木桥上停下了脚步。沱江水在脚下潺潺的流着。夹杂着一片片黄中带红的叶子——那是枫叶。有诗说:“霜叶红于二月花”。应该是还不到季节吧。我静静的站在桥上。闭上双眼对着沿江的大枫树伸开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风则经过我的发梢。吹打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睁开眼。有漫天蝴蝶飞舞。朋友。我该用怎样的文字来向你表达我彼时的心情了？无法言表。
夜色悄悄的来临了。古城开始向我展示它的另一面。我不清楚如线条般沿江排过去的酒吧在古城是否显得不合时宜。至少外表不算突兀——字是仿古。屋是仿古。灯光也是淡黄而有韵味的。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以前沿江的是酒楼而如今为酒吧。但我还是更喜欢错落布置在城中各个角落的民谣鼓手的。哪怕酒吧驻唱的歌手唱的再煽情。我也不会去过多停留。没有去看《边城》。也没见到旅社老板大力推荐的篝火晚会。我迈着疲惫而轻快的步伐回到住的地方。放水洗澡。然后穿的整整齐齐的坐着阳台的摇椅上望着夜空中的古城。手中拿着汪涵的书。汪涵说。他喜欢靖港古镇。并在《有味》的扉页上写到: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说的就是此刻吧！对江面山顶的塔楼发出的一道道绚丽光线。从瓦片的四角屋顶划过。不知扫射去了哪一片时空……
三天的相处。在要结束时终于下起了小雨。坐在离开的大巴上。望着逐渐被雨汽覆盖的古城。想起古城深巷中的一面墙壁上画有一副彩虹并用粉笔写着大大的白色字体:每当天空下起雨。我就会化为彩虹去看你。啊。凤凰!我不是彩虹。但我在下雨和未下雨的时候。都看过你了。
回程的火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醒来后发现一起上车的漂亮女生。已不知何时用一个大大的口罩遮住了鼻子和嘴。只剩下一双大的眼睛对着嘈杂的空气发呆。正思量是否要搭个讪。用什么方式搭讪时。火车停了。她已经到站。我忘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感觉这几天像做了一个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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