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轮廓随着落花清晰映入我的眼帘。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视线。
——TO:MY ZEBRA
十四岁。真的是一个奇妙的年龄呢。似乎所有在我十四岁那年盛放的植物。都是从天堂来到人间。最美、最纯洁的天使。世间的一切都是突然的。我自己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而我。便是在这最奇妙的年龄、无法预知未来的情况里。邂逅了我的斑马。
三月立春时节。整条街的樱花树都开了。稍有微风拂过。满街便都是樱花的清香。
我走在街上。望着集市上的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一个行人都精神焕发。朝气蓬勃。“是因为春天到了吗？大家都充满了活力呢。”我停在了一棵樱花树下。轻声说着。抬头一望这棵樱花树。整个树冠都被樱花盖住了。白中带粉的花瓣。一片片一朵朵地盛开在一起。看上去真的是很美丽。很巧的是。这棵樱花树的年龄和我的一样——十四岁。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这里就新长出了一棵小树苗。小时候我还经常在这棵树下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它可以算是我童年玩伴吧。现在它长成了一棵大树。一棵开着粉色花朵的樱花树。即使是这条街道上所有樱花树中最小的一棵。却是最美的一棵。
一缕轻风吹过。几朵樱花掉了下来。还带着一丝香气。我闭上眼睛感受春天的气息。樱花的香气洗涤了我的心灵。当我睁开眼时。我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隔着这棵树站在一旁。我转过头。清晰的轮廓一下子出现。他身体修长。眉目清秀。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右手还扶着一辆自行车。他让人看着觉得清爽。特别是那身洁白的上衣。就像是被天使的翅膀染了颜色一般。
一瞬。樱花的飘落点缀了我的思绪。我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温暖的气息。
“是因为樱花的衬托吧。”我心里想。
我侧着脸。笑着看着这个少年。他看上去真的和樱花的颜色一样温暖。谁知他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我。他那明亮而深邃的黑色眸子竟让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他朝我轻轻一笑。说：“有一朵花瓣在你的头上。”温柔细腻如同江南雨水般的声音令我有一丝呆滞。却依然很大方得体地把那片樱花瓣拿了下来。笑着对他说了声谢谢。这个少年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便骑上他身旁的那辆自行车往青水路的方向走了。
就是他扶着的那辆自行车。黑白有序的条纹显得格外吸引人注意。是斑马纹的。
“斑马......”樱花飘散的那一刻。我轻轻说道。
立夏那会。天气意外的凉快。丝丝清风挟着夏天的幽幽槐香飘进了我的屋子里。我在家里闲着无聊。就换了身夏裙出去了。
纯白色的裙摆在风中摇曳。淡蓝色的蝴蝶结吸引了几朵小槐花。这时正是槐花初放的季节。但是在我住的街上还尚未种槐树。听爸爸说在青水路那边有一排的槐树。而且今年那儿的槐花开得特别香。我往青水路的方向走着。今年的我还没有看过槐花呢。
正是炎阳当空的晌午。街边的灌木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蝉鸣。还有几户人家的阁楼里长出了一簇太阳花。
“夏天的味道就快要传遍整个小镇子啦！”我踏着轻快的步子。身上的白色连衣裙跟着我一起跳着。
眼前的景色忽然一亮。我仿佛置身在一个白雪的世界；一棵棵白槐伫立在街道的一边。每一棵都开着神圣如雪的白槐花。白色的花朵隐匿在重叠的树叶中。冒然却不失典雅。庄严却不失温柔。偶尔还会有几朵轻巧的小白花飞落。乘着风。带着香。幽幽地在空中盘旋飞舞......
我看得入迷如醉。青水路的槐花竟开得如此洁白美丽。地上零落了几朵飞扬的白槐。我蹲下身子捡起一朵。闻了闻。刹那间。我仿佛看到了洁白的天鹅在湖中慢悠悠地游。柔软的白云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一切都是如此动人。
“斑马？”不知为何。我念出了这两个字。就如一滴水敲在了我的心上。也许是因为那个的男孩子也穿着像槐花一样白色如雪的衣服。也许是因为那个男孩子也来过这个美若桃源的地方。我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微笑地看着这个槐花纷飞的天空。
其实我一直想再见他一次。想再看一眼他的眼眸。想再听一次他的声音。
秋分到了。那几日的世界是对我而言是很美的。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上了年纪的红叶树。至于它的年龄有多大。就连爷爷奶奶也不知道。这棵红叶树的大树根上遍布着许多纹路。就如刻上了一条条岁月的斑驳。红叶树不喜欢一年四季都高调。它的美只有在秋天里才会绽放。
这天的天气很晴朗。早上十点的阳光恰好照了在我家院子的位置。我推开阁楼的红木窗。伸手便能触碰到这棵树的叶子。重重叠叠的红叶交织分布在了整个大树冠。颜色耀眼却不觉鲜艳。这红叶在太阳光下呈现出金黄的颜色。就如在夏天盛开的暖暖的太阳花。
“哎？那里有人在拍照？”我坐在窗台上。看见院子前面的白色栅栏外站着一个少年。他手拿着单反相机对着院子里的那棵红叶树。少年身上的普蓝色风衣在暖色调的红叶和阳光下显得特别惹眼。我在二楼的房间里。不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正脸。可是他却让我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起身来到二楼的阳台。眼前的一件食物令我甚是惊讶：在栅栏外边停放了一辆斑马纹的自行车！
“这......这是......斑马？”此时此刻的我几乎语无伦次。一丝激动的心情在我的心中蔓延。真的会是他吗？我马上跑回房间。向窗口看下去。这位少年似乎是想要翻过栅栏进来院子里面。为了更好地拍这棵红叶树。
“进来吧！”当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很惊讶。但想要收回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少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上来。这是。我看到他清秀的五官——是斑马！为什么我会感到开心啊？为什么我会感到激动啊？为什么我会感到一丝控制不了自己啊？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就在我感觉到所有事物静止的那一刻。那位少年站在红叶树下笑着向我挥了挥手。说：“谢谢啦！”他的微笑还是像初次见面那样温暖人心。他的声音还是像江南雨水那样清澈好听。即使穿着冷色调的衣服。散发出来的却是如曙光般的气息。我就这样看着这位少年。火红火红的红叶和金黄金黄的阳光映照着他。地上勾勒出了他的影子。我闭上了眼睛。这隐隐约约的失落是怎么回事啊？也许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吧？也是呢。我是那么地不起眼。
睁开眼的一瞬。阳光突然很耀眼。耀眼得令我以为太阳会闪光。
“我走啦！”下面传来那熟悉的声音。那位少年已经骑上了那辆斑马纹自行车走了。我望着他在阳光下远去的背影。默默地回给他一个微笑。不管他记得我与否。
十月初。寒露刚过去。天气就渐渐变凉。校运会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举办的。现在正是每间学校繁忙的时期。为了给自己的学校争光。给盟校助阵。大家都在为筹办这次的校运会忙里忙外。从入学到现在。我都是负责记录运动员成绩的登记员。只需要在校运会举行的时候出现就行。今年也是如此。
冷空气的到来。使外面的天空开始出现白雾。我正在房间里准备这次校运会的登记本。不经意间从窗户外瞥见了沉睡在小花圃里的金鱼草。有的已经开出了很美的花朵。有的还正在花朵和花苞之间徘徊。金鱼草一般都是在每年的秋冬季种植。春夏天开花。而我家花圃里的这些金鱼草却恰恰相反。自我有记忆起。我就知道爸爸喜欢在四月份的时候种金鱼草种子。我还记得爸爸对我说：“冬天的时候。家里盛开带吉祥寓意的花。意味着收好尾。打好头。”那个时候年龄尚小。还不懂得什么。只知道每到十月份。花圃里的金鱼草就会开花。还开得很漂亮。
今年开的金鱼草是白色的。花瓣纯白如雪。美妙若诗。一朵一朵地依附在嫩绿的根上。甚是惹人怜爱。
我来到花圃前。有几朵白花掉落在泥土上。看来这株的花期将收了呢。我轻轻地把那几朵掉落的金鱼草捡了起来。用透明的水晶细绳将它们串在一起。五朵花的宽度对于我而言稍微大了一点。
就这样。我戴着金鱼草来到了校运会的主席台上。在秋冬季节盛开的金鱼草还很少见。所以我手上的那串白色金鱼草收到了不少赞叹。
“运动员们！加油！胜利就在前方！”听着主持人的鼓励。我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了充满竞争的跑道。现在是男子一千五百米的比赛。已经到最后的冲刺阶段了。几秒之后。我听到了喝彩的声音。是我们学校和盟校赢了。
占着主席台的优势。我能很清楚地看到大屏幕上的获奖名单和站在领奖台上的同学。第三名是一间学校的同学。并不是盟校的；第二名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是盟校的同学。看着他们的用时时间。我不禁和其他登记员感叹了好一会。
我和其他登记员来到运动员和登记员的专用室。准备登记上轮的成绩。进门的时候。放在门口的一辆斑马纹自行车引起了我的注意。
“可能有很多人都有这种车。”我嘴上这么小声地说着。心里却是很希望见到斑马。前面的同学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我跟在他们后面。
就在我和一个少年四目对视的一瞬间。我的内心似乎震惊了！斑马！他就是上轮男子一千五百米的冠军！是盟校的同学！和我同一个年级！
“哟。真巧啊。又见面了。原来你是登记员。”他看着我。笑着对我说。我尽量保持冷静。他刚刚比完赛。声音略微轻。鬼使神差般。我把左手戴着的金鱼草手环脱了下来。走到这位少年面前。将这串金鱼草给了他。说：“斑马。恭喜你。得了第一名哦！”
“斑马？”他听见我对他的称呼。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笑了出来。我连忙说着对不起。内心真的是想找个洞钻进去！只听见他说了声没关系。然后伸手接住了手环。没想到他的手腕粗细竟刚好适合。少年露出爽朗的笑容。说：“我接受了你的礼物。那么我也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听他说完。我的心里感到莫名的开心。
“一个星期之后再打开它。”
“好。我会遵守的。”
最后。我们互相回给对方一个友好的微笑。
一个星期后。我在房间里。拿着斑马给我那个小木盒。准备打开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我一边小声低估着。一边来到窗口边。慢慢打了开来。
揭开盒子的一瞬间。我受宠若惊般瞪大了眼睛。里面是一张我的照片！
原来。那次睁开眼睛时我看到的闪光。是来自斑马的单反相机！他并没有忘记我。一直都记得。
心里开心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见照片后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辆熟悉的自行车。是斑马！他就在站在白栅栏外面。穿着我第一次见他的那身白色的运动装。清秀俊美的脸庞在恰好的阳光下显得更加温暖。
我笑着望着他。用尽我最大的力气和他招手。我是如此地喜欢上了这个少年。
就在我挥手的那一会。照片背面的一行字映入了我的眼帘：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少年穿着白色的运动服站在阳光下。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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