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不再回来。我也要寄一纸满满的谢意给你。因你五年未归。奶奶和我想你念你。我心深深爱你。宝哥。
从小。我父母离异。母亲改嫁去了远方；父亲另娶去了城里。已经许多年了未曾回家。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是奶奶含辛如苦将我养大。十三岁那年。奶奶的寒腿病加重。卧床不起。就在那一年我遇见了你。记得那一天。奶奶不小心从床上摔倒在地上。你正好路过我家门前。赶紧进屋来帮我。用你那廋弱的肩背把奶奶背到了床上。又去镇上用你仅有的几十块钱。给她买了治腿痛的药回来。一问才知道。你老家在延安。也是从小就没了爹妈。养你的爷爷去世。你就流浪到了他乡。真是无独有偶。你我原是同病相怜人。相见是有缘。
你说你原来是打算去城里找份工作。只因为年龄未满十八岁。没有人敢用你。于是奶奶留你在我家住下。你也很乐意。你嘴又乖又甜。奶奶。奶奶地叫着。深得奶奶的喜欢。有什么好的她都舍不得吃。特意留给你；你人勤快不懒。真是小儿勤。爱死个人。你帮我喂猪。放羊。洗涮。耕地样样都干。你去田里收割。我在你后面跟着跑着。你的腿长。走得很快。我喊你慢点。你便停下来等我。我叫你长脖鹿。你叫我小蜗牛。你总爱伸手拎我的脸諰。还摸我的头。那种感觉特温暖。象长辈。象父爱。
你很俊美。你的头发乌黑光亮。你的脸型象去了皮的花生米。洁润可爱；你的双目象两颗甜亮的黑葡萄。你说话的声音浑厚圆润。你的歌声象画眉赞美阳春。你讲故事给我听。你说白马王子很美。但是没有脚后跟。我问为什么。你说他如果有脚后跟的话。为什么不走路。总要骑着马呢。g哥你的故事真逗人。乡亲们说你是从天上来的。是上帝耶和华的使者。是我和奶奶的福星。因奶奶凭空得着个孙子。而且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小子。
哥。有你的日子。时光不再沉闷。一晃三个年日过去了。到了你来我们家第四年的春天。有从上海来的公司老板。到我们村招收工人。很多的年青人都去报了名。你说你也想去。奶奶极力地支持你。说什么。孩子啊去吧去吧。去看看外面的天。趁年青去外面找钱。还说什么出路出路出去就有路。无路无路屋里没有路。这是奶奶的哲学道理。
那一晚。我们都无眠。坐着说话到天明。末了我说哥我舍不得让你走。你说没事小妹你别哭。等我挣钱还清家里的欠债就回来。你已长大。好好照看奶奶照看家。等着哥回来娶你。早晨五点钟你走了。班车一路鸣着笛驶出村口。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太行山的早春起的第一场雾很大很浓。如烟似海笼罩了整个村庄。空气湿湿的。闷闷的。寒寒的。双腿沉沉的。似有千斤重；嗓子硬硬的。象堵了块石头。慢慢地走回家。心不知所往。象用完了的蛞蛎油。
那一年的时间慢的象爬行的蜗牛。独自去田间点种。听见鸟儿的鸣叫特烦。汗水流进口中特咸。奶奶的唠叨越多。说什么你来帮助我们是上帝恩典。你走当顺其自然。到了年尾。出去打工的人都回来过年。你却没有回来。只托人捎回来三万块钱。说过年你要加班。老板还要让你看门。此后接连五年都是。你捎回来的钱有十几万。捎回来的话依然是加班。奶奶说你人厚道良善。年年在加班。显然是你的善意慌言。说你不会再回来了。也许是永远。
每天。我用轮椅推着奶奶去村口闲转。看那几辆班车来回往返。但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哥。许多人来提亲。我都没有答应。我想得到你的准信。你是不是不再爱我。还是你从来就没爱过我。可在我的心里。哥你是我的墙。你是我的山。你是我的初恋。如果当初你帮我是出于对我的可怜。我也要真诚地感谢你。我当感恩。而不会强迫你的心归我。
现在是秋天。天空是那末高。人生的路是那么的远。我们没有任何的理由。让幼年不成熟的誓言。成为美好青春的羁绊。说开了去。想开了来。彼此给未来一个明朗朗的天。你祝福我。我祝福你。紧紧握手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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