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侄儿巍巍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赶在祖母的生日宴会上。一声“奶奶”。叫的祖母眉开眼笑。几乎连嘴里的假牙也要掉了下来：“孙儿。奶奶想你想疯啦。你再不回来。我就到南京找你去。”
原来。我的侄儿巍巍是我母亲的长孙。小时候由于哥嫂工作忙碌。是母亲屎一把尿一把将他拉扯大的。说他是我母亲的贴心宝贝。一点也不夸张。去年春天侄儿到南京打工。说是赶过年回来。但因车票紧张。侄儿从腊月二十就去火车站挨队买票。一直挨到除夕。也没买上票。害得我母亲连年也没过好。嘴里一直念叨着“巍巍”。侄儿电话中告诉老人家。“明年提前买票。赶在年前您腊月二十八过生日时一定回去。”
母亲心里装着这个念想。巴巴地算着日子。刚进腊月。就催着侄儿赶紧订票。侄儿心想。今年实行实名制购票。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到腊月十五。他就到火车站排队买票。起早睡晚。挨饥受冻。谁知轮到自己时。总是告之“票已售完”。他听说大部分票是从网上订走。也曾想另辟蹊径试试。但一无电脑。二来也不懂得怎样操作。只得作罢。被逼无奈。他甚至动了找“黄牛”的心思。但自打今年票房秩序整顿后。“黄牛”统统销声匿迹。哪里有其影子？
一过腊月二十。侄儿真急了。他放弃一应事务。每天心无旁骛地专门到南京火车站购票。几乎每天都是满怀希望而去。一脸沮丧而归。晚上还断不了给他奶奶打“报安”电话。直到腊月二十五。票仍未着落。他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再一次来到南京火车站。想在茫茫人海中从退票中找到一线生机。
在候车室踅摸时。他和一中年汉子闲聊起来。说来也巧。那中年汉子是陕西渭南人。和他恰巧坐同一路车。幸运的是。人家已买到车票。而他的车票则遥遥无期。然而。当中年汉子听说了侄儿的情况后。马上毫不犹豫地欲把自己的车票让给侄儿。
侄儿虽然急着要票。但哪能夺人之爱？所以说：“使不得。使不得。”陕西汉子见状。忙解释道：“其实。我两个月前刚回过一次家。在哪里过年还不一样？而你已两年没回去过年了。何况你的祖母年岁已高。星星月亮般地盼着与孙子见面。我把票给你。岂不是成人之美吗？”拗不过陕西汉子的执着。侄儿只好接过这张南京至渭南k560/557的硬座车票。掏出两张百元票。递了过去。连声说：“不要找了。”
陕西汉子麻利地掏出一张50元票子。不容推辞地塞入侄儿口袋。说：“车票只150元。我哪能多要？”这样。侄儿巍巍于腊月二十六下午7点21分坐上南京至渭南k560/557火车。连做近15个小时。到山西侯马倒乘汽车。赶腊月二十八我母亲生日如期到场。不仅增添了老人家生日的喜庆气氛。而且他的车站奇遇还使大家接受了一堂生动的助人为乐、传递关爱的美德教育。人们异口同声地说：“时代在变。好人哪里都有哇！”
（作者系山西作家协会会员、绛县作协副主席、绛县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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