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而至的年末走近。如一阵微风轻叩窗帷。把风寒萧瑟的十一月。轻描淡写地吹过。我倚窗望着北方灰色的天空。沉浸在旧时追忆中。思念如线。若隐若现。
算而今。离开故乡离别亲人。独携行囊来到北方已是八番寒暑。或许孤独是泛滥着悲伤的海。漂泊是细数着惆怅的船。时间是埋葬记忆的沙。岁月淌淌。故乡的人或事都已渐渐淡入心底。开始泛黄。却不料前一阵竟接到外公去世的噩耗。那些淡入心底的过往。儿时与外公的欢笑时光都一股脑涌了出来。忍不住泪流如溪。
命运弄人。我虽归心似箭。却竟未能订上飞机票。待赶至时。留给我的只是。苍松叠翠下山腰的一座孤零零的新坟。焚香烧纸跪坟前。我再一次泪流满面。恍惚中依稀着曾经幼小的身影。外公将我托在脖颈上。走在花草弥香的乡村小道。一路的欢声笑语萦绕。久久回荡。
归去的路上。儿时的树苗。都已葳蕤成荫；外公的田地间。也没有了庄稼欢快地生长。唯余野草肆意地蔓延。一如我心头蔓延的悲伤。直到走近那座老房。那座装载着我童年绮梦的土瓦房。竟然也破败得与断瓦残垣没什么两样。
我的心。抽泣着。八年的光阴改变了太多。而我却恍恍不觉。究竟是人之无情还是世时如河。而我们只能坐在岸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它于波澜不惊中静静流淌。
那些被流水滤过的时光。那些低眉可见的过往。就这样渐行渐远。却始终留不住那些眷念的事物。留不住那些美好的记忆。留不住那些记忆中的人。
我于今日。哀戚下笔。书儿时流年。话一笺感伤。尘世浮沉。有如过眼云烟。逝去的终已经逝去了。活着的人却仍需活着。既做不到素手焚香。静坐佛前。那且将记忆镌刻在心底深处。那些温馨的画面便就成了流年最美的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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