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村子在年例的时候都会请来戏子演粤剧。一来是如果不演的话难免会被别的村子说你小气。不挣面子。显得寒酸。二来是演粤剧热闹。排场大。有年味。大家喜欢。
村里没有固定的戏台子。都是在请粤剧演员来的前一两周才搭。刚搭起来的戏台子。就已经足够孩子们乐的了。每天上午一直到下午。都可以见到一群一堆的孩子在上面嬉耍着胡乱走呀。躲藏呀。追赶呀。爬竹子呀。很多游戏可玩。
只是有些游戏太过危险。如爬竹子。因为戏台是竹木结构的。很容易攀爬。有些胆大的孩子。不想被别人捉着。就爬到戏台顶上。哪台顶距地面有四层楼高左右。不少孩子望而却步。只能眼睁睁的仰头看着。我也爬过竹子。不过从没爬到过台顶上。因为我也自认为太可怕了。由于这些比较危险的游戏。有时会有人摔断手脚骨的。那时。父母们就会比原先更加严厉的呵斥孩子。禁止他们继续这样。只是到了第二天。孩子们有耐不住玩乐的天性。偷偷的跑出来。又开始这样那样的游戏。
村里每年的第一场粤剧都是在年例当晚演出。这晚。自然不是如鲁迅所写的那样。十里百乡。各路人马。都赶过来看。不是这样的。当晚并不是很热闹。因为外村的人一般不会过来。村里人家要在家中宴请亲戚。孩子们也大多被父母要求呆在家里想亲戚问好。由于有红包领。孩子们也乐得愿意。所以年例当晚去看戏的人不多。也就一些热衷于粤剧的老人或家里的亲戚已经回去了的闲人。鲜有孩子们的身影和嬉闹声。
真正让孩子们感到兴奋的是过后的几晚。那时候。大人和孩子都有了空。也正是放假的日子。所以去看的很多。也有一些小贩去串。
要说看戏。哪自然不是孩子们的事情。孩子们乐的事是可以去后台捣鼓。戏台不同那种正正方方的固定戏台。每个区域都是水泥墙围起来的。村里戏台的墙。是又一排竹搭上一层布构成的。有间隙。布也不绵实。自然有很多“互动”的机会。我犹记得我三年级的时候。刚接触到英语。那时候只会ABCD和一句“ILOVEYOU”。演戏的那晚。我和另一个小伙伴爬上后台的竹墙。透过间隙。我俩见到一个女戏子在化妆。我恶趣味一起。便对我的小伙伴说。喂。阿弟。你对他说一句“ILOVEYOU”吧。哪小伙伴开头不很说。问我什么意思。我胡乱搪塞。说没有什么意思。叫他快点说。
小伙伴经不起我的烦扰。便扒开间隙。对着里面的哪位女戏子说了起来。我此时已经跳了下来。趴在地上捧腹大笑了起来。至于女戏子和他的表情。现在只能在脑海中幻想了。有些年龄稍大的孩子。会专门趴在那换衣区的附近。过了一会。便吹嘘道。看看！有人换衣服了。女的！这些话总能吸引几个有此“欲望”的大孩子围过去。至于他们看到什么样的情况。我不清楚。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受过良好教育的三好学生。只是那时。没有这方面的欲望。觉得无趣。也就不跟他们罢了。当然还有一些更狠的孩子。骂人的。这些家伙一般都是隔着竹墙。对着里面的戏子骂爹骂娘。骂完拨腿就跑。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一开始。戏子会大声呵斥回敬。后来就习惯的习惯。不跟你计较。不习惯就去找村委会的人过来。诉说原因。让村委会制止一下。知道这时。哪些家伙才消停一下。
若说后台都是一些心理“变态扭曲”的孩子们的天堂。哪戏台前面的戏场则是稍为正常一点的孩子们的乐园。若说我是什么类型的。我是既正常有扭曲的。
戏台前的戏场并非是封闭的。他只是一片空地。没有什么围栏之类的。倒是旁边有两个小店两个卖猪肉和一个卖蔬菜的档子。因为这片空地在早上就是一个小小的菜市场。这样的地形到了晚上。特别适合玩“躲鸡猫”。玩这样游戏的孩子。一般都有八九个甚至十多个。为了不被人发现。我觉得我们这些人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有躲在长满杂草的臭水沟边上的。有躲在一股异味的猪肉台下面的。有互相躲在一个阴暗角落里但是空间太小而互相推挤的。我当让也躲过这些地方。但是每当看到别的小伙伴也这样做的时候。总是会一阵憋笑。是那种想笑但又怕被发现的泄气式的“奸笑”。毕竟别人的苦难就是自己的笑料。
现在新年即将临近。年例也快到了。我又想起了这些往事。只是已经没有当年那份冲动了。碍于年龄。碍于思想的改变。我想。这些就让曾经的“我们”继续去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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