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哥们要结婚了。二十九岁。
而我刚分手不久。二十还不到。铁哥们要结婚。我自然要赶过去。新娘我认识。挺漂亮的。性格好。就是年龄和他相差大了点。当初是我把同学介绍给了他。想来这是忘不了我这个媒人。
当天晚上抵到上海。他没说什么话直接拉我去大排档。吃的随便点了一些。但是崇明老白酒倒是要了不少。估摸有两斤多。没到之前我一边感叹一边暗暗为他高兴。新娘二十二岁。以这哥们喜欢吃嫩草的特点。我以为这哥们终于在最后一段爱情里修成正果。而看这架势。我心里就开始隐隐约约感觉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那样。
我们都彼此默不作声。直到酒喝了一半。我看他有点上头了才敢问出我想问的话。
“嘿。老王。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干嘛显得这么不开心。”
他停顿了下。又是一杯猛的下肚。
“不是她。”
我听着一愣。难道新娘不是那个？我差点就大吼出来了。当初是我把同学介绍了给他认识。尽管我什么也没做。但我也能算半个媒人。看着他艰难的吐出这句话。要不是我一直死盯着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大叫到：
“你丫的你要结婚难道有人逼你吗？给我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到底是有人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还是你爹娘以死相逼了？”
“你他吗以为我愿意和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结婚啊？他妈老子的事你少管。叫你来是看得起你。不愿来就立刻滚！”
“卧槽。你丫的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在我面前你耍什么？你曾经不是说她会是你最后一个女朋友吗？老子的同学就这样给你糟蹋了！”
整个排挡里都被我们两个的怒吼声吓到了。桌上酒瓶都已经被摔个稀烂。本以为他会继续往下顶。但是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双眼像逐渐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就瘫坐在椅子上。
原来故事是这样。女孩大二的时候认识了眼前这个渣男。而且是一个花心、毫无责任感工作都不稳定的渣男。甚至在学校了做个讲师也能被辞退。之后除了在我呆的公司里做了一段时间的策划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再然后。我就听说了他们处于热恋中。这哥们也在朋友圈里说等到她大学毕业就立刻结婚。不管众人怎样预测、评价他们。他们都走了下去。爱情里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珍贵呢。然而故事的转折就发生在女孩刚毕业不久。
时间也就过了四五个月吧。姑娘把他带回了家。让家人看看。姑娘是北方人。家离新疆比较近。当渣男走进姑娘的家门。迎来的不是热情款待。而是一阵阵沉默和群体冷漠。姑娘的爷爷更是直接摔杯离去。
是啊。渣男是南方人。哪家人愿意自己的闺女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且渣男比姑娘大太多。工作也不算太好。也不能立刻就买房。姑娘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听到女儿带回来的人倒是没有多加刻薄。只是没有给任何脸色。而一大家子人。七大姑八大爷都乘机笑话自家姑娘要嫁到大城市去享福。这些话。一句句都像是刺在她心里。比刀割还难受。当场就趴在渣男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姑娘提出分手的时候。渣男没有说什么。很干脆的就答应了。并留下了一些钱。这些钱是渣男在两年时间里攒下的积蓄。不知道多不多。二十万。而她爷爷说他们那娶个闺女没有个五十万六十万是很难的。
其实渣男心里清楚。不管娶媳妇要多少钱。这个闺女肯定是难嫁给自己了。姑娘躺床上的母亲就不知道还需要填多少数字进去。而渣男把两年里攒下的积蓄都留下。只是因为这钱是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开始攒的。这钱。他感觉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这钱。是因为这姑娘才有的。到底是这姑娘爱得没有他爱得那么多。在家庭现实面前选择了妥协。
渣男还告诉我。在二十七岁和姑娘开始恋爱的时候。姑娘就问了一个他听过不知道多少遍的问题。
我是你第几个女朋友。
傻瓜。跟你谈了恋爱之后。我就再也不想跟任何人恋爱了。所以你是最后一个。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渣男当时只是说。你是我最后一个女朋友。这样一个承诺他始终是做到了。渣男“洗心革面”。成为一个标准的好男人。赚钱能力也不差。只是结果姑娘听从家里安排和一个家庭背景较好。勉强算富二代的二十岁的小伙尝试着交往。而渣男和从家里安排的一场相亲中挑中了一个姑娘。
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第二天在他的婚礼上。看着一对璧人互相交换手中戒指。看着新娘嘴角挂着的一丝微笑。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是我最后一个女朋友。谁会想到一语成谶呢。
就像我骂他那样。我一直不能理解有些人为什么要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明明有那么多可以逃避的理由和办法。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跟不爱的人在一起呢？
渣男固然是没有食言。那个姑娘依旧是他最后一个女朋友。爱情不可能在遇到第二个那样的姑娘。但是生活仍然要继续。他们之间隔了仿佛太多。只是待到她毕业之后的那一天。娶她的人。不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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