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很希望我们是桌球上的两个数字。即使在这一盘游戏中我们分开了。但是在下一盘游戏中我们总会相遇。可是不是。我们是旋转木马。彼此追逐。却有着永恒的距离。对吗。景宣？
One
初秋的天有些微凉了。叶子恋恋不舍得离开了树干。应该是恋恋不舍吧。莫晓燕想着。那么叶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呢。“阿嚏！”莫晓燕一边紧了紧衣服。一边埋怨着自己交友不慎。
这时候已经放学了。而莫晓燕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回家。而是那个死党周涛又没了画笔。所以禁不住他的央求帮他出来买画笔。当然在答应的同时也没忘了打劫他一下。两次肯德基。这便是周涛付出的代价。
“死周涛。自己去陪美女。让我给你做苦力”莫晓燕一边咒骂着那重色轻友的周涛。一边带着买好的画笔。推着自行车向停车区走去。就在莫晓燕放下。自行车转身离开的时候。“哗哗”。接连不断的自行车交响乐演奏了起来。一排自行车以诺米诺骨牌的形式倒在地上。
就在莫晓燕正在纠结是任由自行车倒塌在地还是做扶自行车的伟大事业的时候。景宣出现了。“哎。同学。要帮忙吗”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莫晓燕的耳朵里。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孩出现在莫晓燕面前。莫晓燕和景宣就是这样认识的。当两个人遇见。接下来不是故事就是事故。显然。莫晓燕和景宣正是属于后者。
Two
莫晓燕再次见到周涛的时候。后者正怔怔的望着远方宛若灵碟般的倩影。石化。转身。依稀可以看见脸上划过的泪痕。“跟我走”。莫晓燕无奈的被对方拽着手。知道今天又摆脱不了这厄运。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周涛不高兴。就会拽着莫晓燕去KTV唱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而且还会喝的烂醉如泥。
“燕子。我对她那么好。你说她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哪里不好？”周涛醉醺醺的对着莫晓燕说。“你不够坏喽。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莫晓燕半开玩笑的回答道。“不够坏。只是这样。”周忽忽悠悠的站起来向莫晓燕走过去。“喂。你别过来。满身的酒气。”莫晓燕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后者的不对劲。
莫晓燕甩开门。在月光下奔跑着。街上鹅黄色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如她的心事。就在一分钟前。那个混蛋周涛。她一直以为的好哥们。夺走了她的初吻。莫晓燕只感到脑中嗡的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浓厚的男子气息以及满身的酒气。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这样够坏了吧？”周涛脸上浮现着坏坏的笑。“你混蛋！”莫晓燕打了他一巴掌便夺门而去。
莫晓燕奔跑在路上。看着灯光将自己的影子不断地拉长缩短。镜头转回到了十年前。残阳斜照。映红了半边天。一个弱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处。被一群六七岁左右的孩子围着。弱小的身影不断耸动着肩膀。哭泣。莞尔。一个同样年纪的小女孩冲了过来。在“抓咬神功”使用下救下了中间弱小的男孩。
自此之后。莫晓燕身后便跟着一个弱不禁风的身影。那个小男孩总是燕子、燕子的叫着。
而每当这时候。莫晓燕总是昂着头的得意的笑笑。
Three
在一个漆黑的迷雾森林里。四周黑黢黢。没有光线。没有路。周围只有黑漆漆的树。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虽然不知道怎样走出这片森林。但路总是在前方的。夜静的可怕。莫晓燕唯一可以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奔跑。但是只有这样才感觉自己是安全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被黑暗吞噬。“跟我走！”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让人忍不住要跟着这声音的指示去做。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瘦小的身影很快跟着声音的主人后面走了。莞尔。瘦小的身影便发现看到了光线。一路飞奔。终于走出了森林的尽头。随后便站在了一个充满了薄荷香味的花园里。那里阳光明媚。四周花香弥漫。鸟语花香。红色的蒲公英飘来飘去。
在前方。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留着过眉刘海的男子站在那里。微风咋起。吹得衣衫飘飘。只是无乱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脸。女孩弱弱的走向前去。想要看清他的面容。“铃铃……”一声电话铃声响起。莫晓燕拿起了电话。正是那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燕子。你起了没。我买了早餐来。你快下来啊。”“起你个大头鬼啊。打扰本姑娘的好梦！”莫晓燕毫不留情的回敬道。随后。啪的一声将电话挂上。另一头只听见嘟嘟的响声。
“原来是场梦啊！”莫晓燕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喃喃道。那是莫晓燕经常会梦到的场景。只是每次都看不清男主人公的脸。只是这一次男主人公的声音。让莫晓燕感觉有点熟悉。“燕子。你起了没有啊！”外面又响起了周涛的声音。“叫什么叫。叫魂呢。别打扰本姑娘穿衣服！”
莫晓燕再一次吼回去。未免周围的邻居再听到着歇斯底里的吼声。莫晓燕只好迅速的穿好衣服。匆匆洗刷了一下下楼了。又是那张熟悉的面孔。莫晓燕气呼呼的瞪着他。对方讪讪的笑了笑。“嘿嘿。燕子啊。昨天我喝醉了。所以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嘛。”
“大清早的打扰我的好梦。你说怎么赔我。哼。本来本姑娘都要看清他的容颜的。”
“他。他是谁啊？”
“哼。你管他是谁呢？”莫晓燕一把夺过周涛手中的早餐。气呼呼的在前面走了。
“喂。燕子。你告诉我。他是谁啊。”周涛在后面跟着。
“女人真是奇怪。不怪我夺走了她的初吻。反而怪我打扰她的梦。”周涛自言自语道。
“喂。是你啊。自行车肇事同学。”一声非常阳光的声音响起。
“谁是自行车肇事同学啊。你给我说清楚！”莫晓燕毫不客气的瞪过去。
“开个玩笑嘛。你干嘛这么大火气。再说你也没跟我说你的名字啊！”后者无辜的摊了摊双手。
“你不要管她。她就是这样。你好我叫周涛。你是不是篮球队的那个？”周涛一边阻止莫晓燕继续发飙。一边接过话题。
“我叫方锦宣。你好啊。”后者依旧淡然的回道。
“你们上次那场CUBA打的太好了。虽然没晋级决赛。不过你的表现相当好。”
“还好啦。那次的情况是…”就这样两人勾肩搭背的向学校走去。完全忽略了莫晓燕的存在。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后边再次响起了莫晓燕歇斯底里的吼声。
Four
依然流年。兜兜转转。命运的车轮总是在旋转。前一秒还是不幸。后一刻变成了柳暗花明。周涛的生活再次转回到阳光中。他和林依然和好了。又变回那个没心没肺的坏孩子。莫晓燕还是一样。不过身边偶尔会出现方景宣的身影。
莫晓燕渐渐的喜欢上了打对对碰。那是过去一段时间很流行的一款QQ游戏。过去她那死党周涛老是喜欢玩这款游戏。而且总是拽着她一起打。不过以前周涛会带着他一块。经常用几个道具给笨笨的莫晓燕解围。不过这次莫晓燕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莫晓燕的网名叫做“蒲公英的微笑”。不过现在她只有哭泣的份。第2001次。莫晓燕被人踢出房间。彼时房间进来一个名为余光30度的好友。拯救了莫晓燕。带着莫晓燕一次又一次的取得胜利。夜。总是那么静。莫晓燕最近喜欢上了这样猫头鹰一样的生活。一个人。泡完吧。走在静谧的小路上。
又一次。莫晓燕登上了QQ号。3秒钟。余光30度发来消息。“我们又见面了。一起游戏吧？”“好啊。”莫晓燕不加思索的回到。每一次。莫晓燕上线一会。余光30度总是准时上线。
而且他的积分原来也不过是几十分。但水平却丝毫不下于国政大臣。这令莫晓燕感到很奇怪。不过很快。莫晓燕就投入到了动物头像碰撞的乐趣之中。当最后一个钻石道具用完。看着动物头像自如的碰撞。莫晓燕走出了网吧。
夜半明。月半白。莫晓燕伸了伸懒腰。边踢着自己路边的小石子边走着。可能注定这是一个有事发生的夜晚。莫晓燕在数着第28个街灯的时候。扭伤了自己的右脚。淘气的蒲公英跌坐在地上。“来。起来吧！”一声熟悉异常的声音在莫晓燕耳边响起。来人正是方锦宣。“不用你管！”
小蒲公英倔强的别过头。“如果你想在这待着。我就不管。”说着将小蒲公英背在背上。这次莫晓燕没有反驳。“从这走过22个街灯就到我家了。”莫晓燕每次走这段路都会自然的数着街灯。莫晓燕靠在方的背上。没有难闻的汗味。只有带着木兰香味的肥皂味。莫晓燕感觉到了温馨可靠的感觉。
Five
莫晓燕手中握着一封叠成心形的信。心里计较着该怎么回复。这是近一个星期以来。莫晓燕收到的第七封信。也是唯一有署名的一个。但每封信那干净帅气的字体显示着它们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晓燕。我知道这样子你会很意外。其实连我自己也很意外。我没想到。那个偶然的下午会碰见那个孩子气的你。更没想到的是。我会再次碰见你。并且对你倾心。可能生活就是由无数意外组成的吧。
我知道这种方式可能有点老套。但是我总觉得短信或者口头表达太过儿戏。用笔写下来多少诚恳一点吧。只是我知道。文字很轻。心意很重。我单薄的文字难以承载。7是我的幸运数字。也是一个循环周期。所以这是最后一封。晓燕。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在信的结尾。用蓝黑色墨水写的干净秀气的字体署了名：方景宣。
莫晓燕脑中走马灯一样播放着和方景宣有关的一切。那个意外的下午。那个温馨的晚上。终于提笔在信的下面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瘦小但十分刺目的三个字——对不起。只因为她心里底片上印的那个人影另有其人。
其实。莫晓燕心中喜欢的一直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坏孩子。只是那个坏孩子只把她当哥们。他不明白的是：如果一个女孩子不喜欢你就不会和你做朋友。而她喜欢你就不想仅仅和你做朋友。
Six
莫晓燕像疯了一样冲向医院。就在十五分钟前。她接到了一通电话。景宣和周涛俩人同时被送进了医院。次日。学校中便传的沸沸扬扬的。篮球社的主力中锋和艺术学院绘画社的社长因情而打架双双从楼梯间滚落。被送进医院。生死不知。
三个月后。莫晓燕在整理周涛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日记本。封面上隽秀的字体让莫晓燕一眼就认出了它的主人。
“3月4号晴
今天。我终于有机会接近她。妈。当年那个贱女人抢走了爸。让你郁郁而终。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你所受的苦我会让她女儿加倍偿还。
3月10号晴
今天。我见到了她的哥们。不过我看的出来。莫晓燕喜欢他。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
3月15号阴
怎么办。我居然假戏真做的喜欢上了她。喜欢上我仇人的女儿。”
其实那天。周涛正是发现了这个笔记本才会和景宣扭打起来。一时不慎。从楼梯跌落。造成两人一死一残。
那一夜。莫晓燕入梦。梦中她和景宣周涛在一个有着蓝天白云的地方骑着旋转木马。莫晓燕向他俩伸手。只是无论如何努力。总有着永恒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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