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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18-10-15 12:40:28来源:网络点击:284225

我现在已不大记住他的样子了。

我四岁时。他猝然去世。而后经历的年月一多。我渐渐的想不起他都和我说过什么话。另外。从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在我印象里。他个子很高。似乎是国字型的脸。浓眉大眼。颇为好酒。一年四季腰间常常挂着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装着酒。有一回。他喝酒多了。跌得头破血流。翌日照旧喝酒不误。现在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一个十分勤快的人。因为现在家里的三十多亩田地有一半是他开荒的。

他是我母亲的继父。自然也就是我的外公了。我母亲还在襁褓时外祖父就已病故了。至于。他什么时候成为我母亲的继父。我并不怎么清楚。只知他是上门的。与我外婆结婚后并无子嗣。便一直把我母亲、姨妈当作亲生女儿抚养。相比时下一些怀有“处女情节”的男人。他确实高尚多了。

他的脾气。应该也是不差的。我从未见过他与我父母争吵过什么。或红过一次脸。好多年了。我仍然遗憾着。他为什么就不能多活几年。等我。等我上学后知道写“外公”二字给他看呀——我的外公。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啊?我在心里深情呼喊他的时候。眼睛总是有点疼。却不是烟熏的。

打开尘封的记忆。我仿佛又看到了他。他穿着布鞋。从老家屋后的青山上挑着一担木柴缓缓下山。由远及近。黝黑脸面的几道殷红血痕也渐渐醒目起来。我知道那是灌木和野草伤害了他。两三岁的我摇摇晃晃地向他走去。他顾不上卸下肩上的担子。也不急着擦把汗。只是用他有力的一只大手将我抱起来。笑着对我说。他的衣兜里有很多野果。其实。也不是什么野果。只是长在半山腰上无主的橘子、柿子罢了。

听村里的老一辈人讲。1974年寒冬。母亲嫁给父亲。花甲之年的他翻山越岭。坐船。再步行。到陌生的异乡与我父母一块过日子。大概是父母婚后的一个星期。他步行一百多公里的路。回到他早些年的家。然后灌上一水壶的酒。赶着他精心饲养的十几只山羊。走羊肠小道一百多公里。并住宿了一个亲戚家一晚。才能把他这所谓的“山羊”嫁妆送给我父母。

这事。一直使我感动不已。毕竟。早在我母亲出嫁前。他哥哥、弟弟及侄儿侄女们一直劝他去跟他们一块过日子。他却坚决地拒绝了。毅然把他半生积攒的家当留给我父母。也险些和他兄弟们撕破了脸。

我可以肯定。当年他的兄弟及侄儿侄女们一定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她不是你亲生女儿。你跟着她一块生活。以后老了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不然。与我父母生活的十几年里他何以不愿回去看他的兄弟、侄儿侄女们。

他生前没有进过一天学堂。死时似乎也不曾留下什么遗言。他像千千万万的农民一样。躺在了他生前辛勤耕耘过的土地里。那些曾被他汗水浸润过的泥土紧紧裹住他的身躯。想来也安抚了他的灵魂。

我少年时代。放牛的岁月里。每次从他墓旁走过。我都会屏息静气。蹑手蹑脚。生怕自己的脚步重了将他吵醒。后来年岁大些。我每年清明节时都会给他扫墓。他老人家生前毫不张扬的爱。随着光阴荏苒。在我记忆中也愈加鲜明深刻起来。

我原以为可以一辈子给他扫墓。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能给他扫十几年的墓。2005年我在外地读大专。秋风萧瑟的季节。他的侄儿侄女们忽然上宜州来。摸索到我家里。跟我父母说。想把他的骸骨迁回都安拉仁与他父母合葬一处。为了省事。我父母轻轻点头同意了——从此。他彻彻底底地走出我的视线了。我父母大概永远都想不到。他们当时轻轻一点头。会给我平添了无限的惆怅。我其实大一时就已计划着毕业后将他与外婆合葬一处。让他们二人朝夕相伴。生生世世在一起……然而。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且素未谋面的舅舅、姨娘们用轿车载走“他”后。多年杳无音讯。想必他们富贵人家之前就已打定主意。要几家人老死不相往来了吧。我于惆怅中。怀着深情。写些纪念他的文字。念及他有父母陪着、并不孤独。心里略略有些宽慰。

想来。只有把他毫不张扬的爱一直延续下去。才是我对他最好的怀念方式……

(原创作者:落拓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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