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终于来了。整个流花湖飘散着清凉的空气。
经历过整个盛夏的炙热也未曾屈服的榕树。终于可以垂下气根。痛快地呼吸一场了。
雨滴在湖面上溅起的涟漪来不起散开就已经相互争吵。平静如镜的湖水就这样在九月秋雨的宣泄下破碎开来。远处传来嘶哑的二胡声。苍凉中执意洒下《二泉映月》的委婉连绵。可惜。湖面却已更加纷扰。在湿润眼光的凝视下。那些破碎的水滴开始四处逃散。显然一切都是徒劳。水滴始终属于流花湖。一场秋雨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再浩淼的思绪也不行。
所以流花湖才可以承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万象纷杂的步履。
今日也然如此。漫无节奏的步履踏在熟悉的青石小径上。在雨水的冲洗下。湿漉漉的脚印小心而无痕。
不由得想起宋代天衣义怀禅师说过的一段上堂语：“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留影之心。”莫非。眼前秋雨与流花湖之间也不过是“雁飞影过。如此而已”。秋雨并不是有意要破碎流花湖的平静。流花湖也无意要留住秋雨的宣泄。生命只是一种偶然。万千景象不过都是瞬间的变化而已。
流花湖中央有一个浮丘。由一个狭长的木板栈桥连接。虎丘上的绿总是不动声色地茂盛着。石拱下的吊兰也全然没有季节的分别。深绿而厚重的长叶以及叶边若有若无的枯凋。弥漫着四季如一的沉香。忍不住深吸一口。然后慢慢呼出。凉风而过。好一个清净惬意。
雨季的虎丘很少有人光临。平日的白天尤然。而此刻。却无意成就了觉悟者心中向往的面壁菩提了。只是禅意有了。茶意也就不可缺了。泽庵宗彭的《茶禅同一味》说：“茶意即禅意。舍禅意即无茶意。不知禅意。亦即不知茶味。”正好。凭栏而坐。品一口凉水浸泡的悟境茶。让茶的甜香也一并入禅。也好对得起此刻的悟了。
秋韵。怎一个“天凉好个秋”可以释怀的了的！
（原来作者：青云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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