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假心收。食堂再遇
翌日的天色昏昏沉沉。扯开窗帘。天仿佛只有六七点钟的光景。或已是傍晚时分。太阳窝在深色的被褥里酣睡。或者说是在哭泣。因为那一床被单。都挤出些水来了。
我把手从女友的脖颈下面抽出来。心里直喊麻木。接着打开手机。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快十一点了。而这时。我才听见楼下街上的汽笛声与人杂声。是那么的催人见醒。顿时一甩脑中的阴霾。只感觉脑中有些别样的痛。看着地上脏乱差的杰作与横倒的竹筒酒壶。好像昨晚是有一醉方休这么回事。我迅速把女友叫醒。其实她已经醒了。在我把手抽回来的那一瞬间。我忽略了她眨眼的细微动作。还以为她的翻身是为了睡的更舒坦点。
她大幅度的动了身子。但却假正经的看了看窗外。没有吸引她的地方。又熟能生巧的点了点手机。完全没被上面的数字吓着。然后也不理会我正起床的动态。顾自个儿的玩起手机来。这娘们。不知道马上就是退房的时间了吗？而且。试问你肚子饿不饿？我如此催促了几遍。她都像没听见一样。还抱怨的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饭前半小时的有氧运动能使人长寿。”可我也没见她运动啊。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如此下去。寿命可不是自己安排的了。啊？难道她说的是她的头脑、她的眼睛和她的双手？呵。那宅男岂不是要活两百岁？
牛教三遍都知道转弯。但针对于她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症状。用没吃药来形容已经落伍了。我不愿在一个不懂高雅的人面前弹琴。那样会降低我的智商。待我一切都收拾完毕后。我只会用一种最低级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来教育她。我相信她是理解我的。
“啊。你干嘛啊？冰死啦！”上一秒她还有气无力。待我这一刻计划实施成功。下一秒她便如敏感的含羞草。扯上被褥。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闪躲到墙角。离我远远的。
哈哈哈哈。我闻了闻冰冷手指上刚才从她皮肤上掠夺过来的芬芳。深吸了一口气。而且还不忘恶心的舔了舔。可完全是我手的味道。
“哈哈。要干嘛。你说我要干嘛？从我笑的这么邪恶的面容上你应该能够看出。如果你再不起床的话。我可不会只是摸一摸这么简单了。”不仅我说话的语气让她毛骨悚然。而且我动作也堪比淫秽色情。她没让我说第二遍。就乖乖的起床了。比以往更加迅速。看来是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了。哈哈。不过从人身安全的角度出发。我应当提防着她的溜一手。
昨天听路过的游客简短的提起过河对岸有个孔雀园。女友听后直呼着去一睹为快。但当时天色已晚。又考虑到肚囊皮在咕咕警告。我便好说歹说的提议明天去。可过了明天的今天倒好。雨虽未照成山体坍塌的危险。亦没造成溜一跤出人命的风波。然我们站在楼上的最顶层。眺望那一片薄雾中带着翠绿的竹林深处。孔雀声是听不到的。孔雀舞是见不到的。就连人影都是不曾有的。又加之气温骤降。我傲慢的身躯撑起的单薄衣物。已渐渐有了突起的迹象。结果女友难过的四肢不听使唤。冰冷的双手直往我一身肥膘上去。而可恶的双脚也直攀我的大腿上来。让我为自己先前的“罪行”履行着还债义务。
下了楼看见满身泥浆的越野车停在路边。车主大呼着“四面山”、“四面山”的声音。又把女友的兴趣给提了上来。她想。去四面山也是不错的。可还没问完车主多少钱。一个手指头就把我们给退了下来。我们只好摆明了穷游的心理。在古镇上面的街道。草草的吃了一顿比古镇里几个素菜都便宜的“三菜一汤”。便坐着破烂的汽车。回江津了。
至此。我们出来旅游的行程就告一了段落。在这次旅行中。要问我们在满是牢骚的来去自如中收获了些什么。女友肯定只会说青春的回忆与那么多甜蜜幸福的照片。她是现实的。也是傻的可爱的。她如大多数游客一样。去旅游的最直接目的只是为了单纯的和自己的伴侣在一起。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她偶尔也会记起身旁的风景。在以后和人闲聊时显摆。但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回忆只会珍藏在手机里和心里。而不会经过大脑。看看自己精神上虚无的收获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也和大多数游客一样。想有炫耀的资本。但一当我静下来。停下来。我总会换个角度去思考。人生。其实是有两面的。世界。其实是有两个的。
一个事物的发展如果符合当时社会的要求。这便是它存在下去的理由。不管在哪个时代。不管是集体还是个人。我们都严格的要求自己。善待父母。养育儿女。尊敬长辈。礼让他人。所以中华民族的美德成了传统。一直被弘扬；不管在哪个朝代。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都从小明白金钱的价值：购物、置房、生存。所以尽管历史演变出了不同的政法。不同的政权党。它也没退出历史的舞台。仍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如若这样。也就不难解释一个城镇是如何形成的。一个城市是如何发展的。一个区域是如何管理的。一个朝代是如何灭亡的。
俗话说利欲熏心。俗话说权倾朝野。小地方没有那大阵营。但大地主却腰缠万贯。贸易的往来。带来了更多的发展与机遇。投机倒把由此而生。缺斤少两由此而生。好逸恶劳由此而生。分外眼红由此而生。也许会滋生出一些流氓来欺民霸市。从而会滋生出一些官兵来维持秩序。也许会滋生出一些流氓官兵来暗中牟利。从而会滋生出一些正义之士来打抱不平。打破了原先的规则。不管他人背后的势力。打响了自己的名号。不管后世如何评定。慷慨赴死。而后来人前仆后继？？？？？？
回到江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住宿给安排了下来。清明节的小长假。经过我们的精打细算。一个月未见的这三天如胶似漆。便要充分分散憋堵的神经。试图不浪费一丝人力物力财力。我们不担心钱的问题。刚刚才月初。父母早在我的急声催促下把生活费给打了过来。可“出门在外。图个爽快”。三两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还丝毫没有怜惜之情。觉得好钢用在了刀刃上。尽管我们是抱着穷游的态度。
但我毫不手软之下还是隐隐有人生领悟。我想。先享受后承受是大多数学生情侣的生活写照。他们留恋于山水间、床沿边。用钱买了一份怡然自得。使自己的精神层次得到了很大提升。但这样做无非会导致两个最基本的后果：当下财政出现赤字。急死英雄好汉；未来习以为常。家庭维持困难。正所谓“蜜饯黄连。后苦先甜”。在夜深的时候。我时常为了此事有所郁结。但人生总会有那么多的豪迈与无奈。钱已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已钻进了大小人的刀子嘴豆腐心中。毫无回旋余地。我不是土豪。不是高富帅。没有干爹。爸也不是李刚。才有这么的忧烦。其实说这么多也就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人没出息。就只有发发牢骚的命。
晚上逛了会儿夜市。只是这阴雨天。风逼的人往屋里跑。街上除了还有些生活需要的行人与为生活需要的行人服务的商贩。就只剩下铁皮铸成的移动城堡鸣响着晚钟。开始了夜的迷失。我们还未吃晚饭。在接近宾馆的地方。女友建议买份干锅回去吃。在房间里吃东西已不是无心之举了。这样图个方便。而且吃饱就可以睡。睡醒了还可以吃。真是贪图享乐的典范。
我就默许了。其间她还趁我不注意买了两瓶“歪嘴”。让我不由地对她另眼相看。她这是又要闹哪样？我知道她是不喝的。即使是在我的强迫之下。也只小品一口。余下的。全部待我解决。这一瓶就是二两。两瓶可就小半斤了。难道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我的酒量能在半斤酒下肚后安然无恙。还是她早有预谋。非得让我一醉方休不可？我一路没理她的回到了房间。
“老公。来咱碰一个。”只见女友双手各拿了一瓶酒。一瓶在眼前晃荡。一瓶递给了我。好像她真要喝似的。
“你可拉倒吧。谁不知道你只品一口啊。余下的还不是给我。”我完全不信。
“哎呀老公呀。我知道你最好了。现在小女子有难你是不是要帮呀？”
“不帮！”
“嗯~。人家都说好男人要怜香惜玉。要帮助比自己弱小的人。特别是要为自己的老婆遮风挡雨。何况今天是你的生日。咱就喝一点吧。”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妈怎么没告诉我。
“停！首先。我是个坏男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次。请好好说话。你这是要让我吃之前给胃里腾空间啊；最后。谁今天生日啦。你妈告诉你的还是我妈告诉你的？”
“你生日不是过两天嘛。我们先前不是说过。这车费太贵到时候我就不过来了。今天晚上就提前给你过。而且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生日宴会哦。你还不高兴吗？来。喝一口。好酒好肉好老婆伺候着。谁有你这么舒服。你就偷着乐吧。”
说的好像是这么个理。没想到我也会被她的花言巧语忽悠。径直的喝了一口。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来。老公。咱再喝一口。”
“等下。我先去方便一下。”这酒喝多了。尿劲比酒劲还先上来。我在她的“你还行吧”的关切声中。摇晃的来到厕所。一泻千里。厕所是有镜子的。尿完我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脸有多红。却不巧发现了端倪。这能解释为何今天关注我的人特别多。而且男女不论。老少不分。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我来到她的面前。借着酒劲。屌里屌气的看着她。
“什么事？”她没什么变化。没发现我的异常。
“什么事？你摊上大事了我告诉你。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我还怎么见人？”我指着脖颈。趁着酒劲。大声的叫喊着。
“噗！”她完全不理会我。竟然笑了出来。“哈哈。你才发现啊。昨晚我都给你种起了。怎么样。漂亮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都不敢露脖子了。漂亮。你来试试？”
“这有什么呀？”
“有什么？那我给你种一个呗。”
“不要。啊。说了不要……”
她哪里拗的过我。况且我还是酒劲上身。她就只有求饶的份了。我紧紧的把她压在身下。嘴边凑到她的脖子上。一个劲的胡乱的亲。不明所以的人看了肯定会以为生活就像强奸。她既然不能反抗。就只好享受了。可我费了多大把劲的结果却是。她的脖子上除了些口水外。什么印记也没有。难道“种草莓”还是个技术活？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每逢这个时候。心总会空空落落的。觉得平时盼着天黑的时间晃晃眼便终结了。而晚上。人往往会跟场景的变换和人物的不协调产生冲突。觉得像是一场梦境。
早上我们还是恬不知耻的晚醒了。女友还是一如既往的眠在床上。我只好动动睡意绵绵的躯体。在她的要死要活的表情中。穿好衣服。胡乱用冷水洗了个脸。便急忙的出了宾馆——她饿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雨。昨晚是越下越小。越下越细。到我出门时。已经停了。我抬头望了望天。天空开始亮堂起来。有几片白云与蓝云。开始在空中布置它们的色彩。我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因为下雨。我的两件短袖只能全部套在身上。可这依旧挡不住夹雨的风。还自损了形象。这下正好。天空开始转晴。而此时有一小股风乱窜。却正好帮我提神。
我在路边摊买了油条豆浆带了回去。开了房门。却见女友依旧窝在床上。被褥缩在一起。身子蜷在一堆。十足的懒虫模样。听见我开门。她就从被褥里钻出个头来。披头散发。贼眼冒精光。不知是饿了还是担心其他。然后还不等我“懒虫”“懒虫”的开口。她就直溜的动起了身子。掀开被褥。前来抢过我手里的东西。开始吃了起来。原来她并不是在我出门的这段时间懒的连身子都没翻过。也许她是动了些小脑筋的。早早的把衣服穿在了身上。好等我回来之时第一时间来填饱肚子。所以。看着她的样子。我不由会心一笑。这小娘们。干正事不行。这偷懒倒是一套一套的。
直到快中午了。我们才退了房。早上买早餐的时候顺便把她的票给买了。距离发车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决定到处走走。但江津也不大。我们一路直行。不大一会就到了长江边。看见在江边玩水的大人小孩在沙滩石子里来回穿梭。小孩子习性的女友也拉着我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而此时。久违的阳光洒在了身上。如同春风一般温暖。
江水有些凉意。却并不刺骨。女友蹲在水边。双手不停的在水里瞎倒腾。还不时的叫我帮她留意那些好看的石子。仿佛年龄的大小根本与她不沾边。起伏的水浪不知疲倦的送涌着。拍打着黑成的沙滩。送来了水里的细沙。把原先的石子全部掩埋。恰得一处游玩胜地。而采沙船和货轮推波助澜。使得不愿打湿双脚的人们来回踱步着。
连下了几天的小雨。水却是清明的。偶尔有丝丝浊流经过。在大而广阔的江中。被隐藏。被掩埋。我们只看到的是。雨落后的清新。也许正因这是假日的最后一天了。快乐永远是那么短暂。刚开始还玩的不亦乐乎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时候便少了大半。剩下奔涌声把嬉笑声覆盖。刚开始还玩的大大咧咧的女友。这时候神情落寞。转为哭哭啼啼了。我问她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欺负她。她就是满脸的不高兴。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
空落落的回到学校。能看见大批返校的人员。提着大包小包。神色稍有不满。路上湿淋淋的。来回走的人们。都不干净。回到寝室。专注游戏的不为我回来而动容。专注泡妹的不在我回来之前打声招呼。我稍作休息。捱到了女友安全返校的电话。就独自一人。朝着食堂去了。
节假日永远是食堂心中的痛。相比于上课期间。人数的多少。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我很轻松的买了份盖饭。端到灯光不足的四下无人的角落。还未开吃。就听到了引起我兴趣的谈话。
“嗨。周婼。我有话对你说。”周婼？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有什么话就说吧。”这声音甜美。也倍感熟悉。
“周婼。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还这么给他面子？”这声音有些不温和。听着还是那么不舒服。
“都是同学嘛。没什么的。对了。你有什么话就坐下说吧。吃饭没有。要不一起吃点？”
“啊？不了。不了。我还是。站着说吧。那个。咳。唉。”
“喂。你怎么回事啊。我们周大美女都这么给你面子了。有什么你倒是说啊。不说就不要打扰我们吃饭！”
“咳。那个。自从。自从见了你第一次穿裙子。我就知道。美一直在申述。衣服藏也藏不住。？”这内容咋这么熟悉？啊？莫非这是那个宅男？
我把头一抬。四处张望。视线内人影都没有。但声音确确实实的在我的周围响起。且越发活力。我站了起来朝柱子后一看。嘿。好家伙。那似曾相识的三人正说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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