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午。独坐窗栏。眼的余光。瞧着刺眼地光芒。今儿。又是一艳阳天。心里。却不似这么明媚。有种冲动——想念。
想念家乡的小河沟。那可是我与表哥们的欢乐源。想念家里的田坡艮。那可是我与小伙伴们的劳动根源地。最主要地。是想念我那瘦小而精干的父亲。
许多文本里都有遍山的赞美父亲的句子。而对我的父亲。想说的话很多。却无独有句能够概括。他既不高大、也没有敦厚的肩膀。在我的记忆里。我甚至一直觉得父亲软弱。
父亲结婚的比较晚。他一直有种读书的梦想。小时候。说的最多的是：爷爷他们家穷。而父亲。赤脚去了学校。却因没有学费。最终闲至在家。幸而后来在大姑家人的资助下进了学堂。好不容易考进了个军校。却被有钱人家顶替了去。这是多年来。父亲一直遗憾的事。以至于。父亲把希望都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父亲从不允许我做一件农活。他的话语里念叨的最多的是：只要你学习好了就成。以至于妈妈老是有意见。说我这样长大了定没出息。如今的我。却是遂了母亲的愿：洗衣做饭。样样不精。
小时候。我觉得读书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幼升小时。亏是父亲在旁边。不然我还要当个留级生。不过那时即使在忙。父亲也会放下手中的活。为我补习功课。他的观念里。总是存着：只有读书才有希望。在他的思想影响下。从小学到高一那会。在班上没拖过后腿。
其实。自上了初中。父母为了家庭生计。已外出奔波。那时我的思想里。总是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特别是高二那时。父母给我生了个小弟弟。我的思想里。有种很深地包袱。总觉得家里本身都是如此贫穷。我还浪费着父母的血汗。以至于学习一落千丈。父亲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心酸规劝。而那时的自己。愤而看不到父亲的担忧。仍旧是颓废、颓废。
最终。我离了父亲的梦。只考了一个普通的专科学校。本不想再进校门。不忍。父亲的歉意。父亲电话里说的最多的是歉意。那时的自己。也一直觉得。父母是欠自己的。因为。那些年的种种。直到今日。仍是不想回首。
直到大二。第一次独坐火车。去到父母所在的城市。才知道。这些年。他们所付出的艰辛。而我所挥霍的。已经无法再弥补。
当弟弟还在襁褓时。父母为了多挣一点钱。在广西那么炎热的天气。背着弟弟。奋力在砖窑边挥洒着汗水。尽管父母当时说的是如此轻松。在心里。却有种心酸的泪痕在一点一滴。我也想体验下那种生活。却连砖架子都摆不稳。几天下来。唯一感觉就是炎热和累。再也坚持不了。父亲也舍不得我去干那些活。一遍遍规劝着。在那时。我才发现。本就瘦小的父亲。已经被多年的辛劳压的背也驼了。更是矮小。
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才发现。当初的心酸、当初的累。却如烟消云散。其实。我并没悔悟。
父亲总希望我好好努力。毕业找份好工作。那时的自己。青春年少。对许多东西充满着新奇。我一心的梦想。是离了四川。毕业之后。我就去了广西。
我一直是个内向而敏感的孩子。而父亲。却总想补偿多年来我缺失的爱。我把那份溺爱。当成了依赖。刚毕业那时。我就专门为父母洗衣做饭。尽管想过好好找份工作。回馈父母。却总没合适的。而我又习惯了依赖父母。而父亲。总是宠溺。说我在他们身边。他放心。我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那份馈赠。
直到后来。我找了份导游工作。在市区租了个房。靠着那微薄的薪水度日。我才明白。生活真正的艰辛。几个月后。我体味到那种孤寂。恰好那时有朋友帮我报考了水利局。迷茫的心。又想回四川。父亲仍旧默默支持着我的决定。回了四川。又没勇气去参加考试。那时的自己。摇摆不定。父亲却从没责骂过我。一味地宽慰着我的心。说他养的起我。而那时的他。却已越发瘦弱。
2010年。带着向往大都市的心情。我去了深圳。在这些年的记忆里。我觉得最孤独和灰色的时光。就是在深圳的那段时光。唯有父母。是那时的支撑。父亲不止一次在电话里诉说着：你回来吧。在我们身边。而我那时固执、倔强。
我在灰暗里。与我男友偷偷在一起出了。父母一直关心着我的动向。那时我知道父亲绝不允许我恋爱的事情。一直隐瞒着。直到三个月后。我把男友带回家。父母才知道。原来我早已经去了福建。父亲什么话都没有说。是母亲后来告诉我：父亲为我的事情偷偷哭了好几回。
其实。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不过有句话说：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幸而后来进了欧派。在这里一年。我算是心真正有了个着落点。
以前。我总觉得我长大了。独立了。就按着自己的思想。前进着。
直到听闻父亲吐血的消息。再看看他骨瘦如柴的样子。我才知道。父亲用那瘦小的臂膀撑着这个家是多么勇敢。我才知道。这些年。父亲为我的事情。伤了多少心。而他。却一直用微笑和鼓励支持着我。
这些年。我走着走着。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些场景。其实。我终于明白。真正的成长。是有担当和责任。
今儿。我想家了。想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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