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拆迁工地上。到处是遗弃生命的故事。如果你走过路过。或者专心踏访。一定会感慨良久。思绪万端。
人与物就这么零距离接触。相通相融。相亲相近。即刻产生出不小的共鸣来。终究生命留在这儿的东西甚多。为生命而感叹。为生命感动。
残垣断壁。房主已搬走。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黄鹤楼。
这时我发现了那一株挣扎着的瓜蒌。瓜蒌是一味中药材。还在那儿痴迷的挣扎。爬山虎一般执着。一节一节的翻越着那段残垣断壁。瓜蒌到底准备爬到那儿去呢？瓜蒌执着的追逐阳光。探头看着湖水中自己的倒影。瓜蒌抑或正与那一行老柳。絮叨着自己昨日的繁荣与茂盛？诉说着主人家的遗猫和弃狗？小狗昔日如何气势汹汹。踩掉自己身上一块皮。小猫如何将一泡尿撒在瓜蒌身上。现在仍有一股尿潲味……
过去的一切多么美好。对于人来说。安土重迁。从来如此；对于事物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物是人非。梁上的燕子窝。依然高悬着泥巴的厚重形象。泥土的柔韧性。让人立即联想起土地的芬芳；那旧时王谢堂前燕。今日已飞向何处寻常百姓家？还有那楼角的数株黄瓜秧。没了主人的精心呵护。虽结着几个小黄瓜。总是一付病恹恹的影子。招人心痛。
铁蛋一般的青涩石榴。放在往年。早已是供人们热烈享用的季节。今年却是另一番落魄模样……
那株瓜蒌。伸长着脖子。继续努力挣扎着。留在记忆深处的往年又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它已彻底遗忘。我宁可相信它不忍心再去回忆美好的往事。更不愿意将其与眼前的一切不幸相挂钩。来增添自身穷途末路般悲哀。
不过。瓜蒌并未放弃对阳光的追求。对湖水的眷恋。对空气的热爱。对世界的冷静观察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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