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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逆天邪神 小说 生之斗破后宫】[浪漫言情] 浪漫言情


更新日期:2016-06-03 01:50:01来源:网络点击:339315
重生之斗破后宫
作者:其实我是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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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前世,她爱得死心塌地的未婚夫劈腿,亲手杀了他们的骨肉
今生,她要平步青云,看他俯首称臣,杀了昔日害死她的人
后宫步步为营又怎样?她会一步一步踏平后宫,登上龙榻的
皇上你斗心机,那臣妾就陪你斗,咱们白天斗,晚上更要斗
这是一个金手指杠杠的故事,宗旨是虐渣男,砍女配,炮灰所有浮云
日日春宵不在话下,宫斗惊心必须有的,如果觉得不错就收藏一个吧

重生之斗破后宫 1重获新生恨意浓【上】

陆溪死的时候很难看,因为她那时恰好大着肚子,一尸两命。
陆溪死的时候很绝望,因为她压根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孩子死。
陆溪死的时候很痛苦,因为她死于林子外的小溪里,死法是被人按着脑袋沉入水底,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窒息而死。
她抱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的悸动,可是痛苦与黑暗一起袭来,下一刻,她沉沉睡去,好像终于得到了解脱。
死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若是世间有来世,季清安,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这世间有没有来世她不得而知,但她的的确确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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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那一刻,入目所及是富丽堂皇的蜀绣床被、流苏层层的轻纱床帘,陆溪觉得很眼熟。
下一刻,一个女人激动地扑了过来,“溪儿你醒了?快来人,来人哪,给我把药端上来!”
陆溪困惑地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若不是做梦,哪里会看到三年前就去世了的娘亲呢?
可是眼前的情形真实得可怕,床帘上繁复精致的花纹那么清楚地映入眼帘,绝不是她记忆里还能翻出来的东西。
房门被人打开,下人们端着各种补药一一走进屋来,浓郁的药香叫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夫人柔声道:“溪儿,快起来把药喝了,喝了药病就会好。”
在她的搀扶下,陆溪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张了张嘴想问现在是哪一年,却又一个字都没发出就闭上了嘴。
即便很想立马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她也不想太过突兀,引起怀疑。她喝下那碗又苦又涩的药,皱着眉含过陆夫人递来的蜜饯,眉心舒展之时,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这一次,陆溪终于直视了自己的娘亲,那样熟悉的眉眼,那样慈爱的目光。
如果她没有死,按照生前的时间来讲,三年前陆夫人就已经去世。不止如此,整个陆府都因为奸人陷害而被满门抄斩,罪名是欺上瞒下、买卖私盐,导致江浙一带私盐泛滥,朝廷官盐亏损。
风光了两代皇朝的江南总督府就此覆灭,陆溪的全家人都在这场灭门之灾中死去,唯独她被救下。
只是救她的人,最终也亲手杀了她,以及他们的孩子。
“溪儿,你怎么了?”陆夫人一看她红了眼,慌忙放下蜜饯罐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娘,娘去替你叫大夫来!”
陆溪一把抓住她的手,哽咽着摇摇头,“不是,我很好,只是看见娘,心里太高兴,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陆夫人也是红了眼,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说,“这傻孩子,生了场大病,难道就以为见不着娘了?”
陆溪摇摇头,感觉自己有太多东西想要跟她说,可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忍住眼泪,只说了句:“娘我有些困,你先去休息吧,我想睡会儿。”
明明已经死了,如今却又活了过来,还看到死去的亲人,她受到的震撼太大了,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
陆夫人应了一声,要她好好休息,这才擦擦眼泪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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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将近半月时光,陆溪终于弄清楚了,她重生了。
不知事情为何会如此发展,但她确确实实回到了死前的第四年,也就是说,距离陆家被满门抄斩还有一年时间。
上天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就是说苍天也容不下季清安的罪孽,那么,就让她亲自动手,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吧。
陆溪现在有两个念头,一是保住陆府,而是为自己和死去的孩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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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双双,被翻红浪,摇曳的烛光里飘散着男女沉沉的喘息声,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带着无边春/意。
偌大的寝宫外,轮值的太监面无表情地垂着头,好似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有两个年龄稍小的宫女,对视一眼,纷纷面红耳赤地忍不住往半透明的纱窗里瞧了瞧。
朦朦胧胧的,只看见宽大的榻上有两个相互交叠的身影,那令人心神不宁的呻/吟就是伴着他们律动的节奏响起的。
烛火摇曳,床帘轻晃,女子的声音随着男人的动作愈加激烈起来,到最后简直娇喘连连,用支离破碎的娇软声音讨饶:“不要了,皇上,臣妾不要了……啊……”
两个宫女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身子里传来什么古怪的骚动,脸涨得越来越红,相互交换的眼神也异常焦躁。
“你们两个,安分些!”轮值的太监低低地喝道,生怕惊动了寝宫里的人,把声音压得低到不能再低,“你们都是才拨来伺候娘娘的人,没见过大场面,如今不过是在外守寝,竟然就心神不宁起来。惊动了万岁爷和娘娘,小心脑袋不保!”
那两个宫女吓得脸色一白,忙低下头来再也不敢乱看。
寝宫里,年轻的御景帝沉沉地吐出口气,搂着身子还在颤抖的女子终于平息了一次律动。
那女子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一边调理着气息,一边颤巍巍地娇嗔道:“皇上,臣妾都说不要了,你还一直折腾臣妾……”
说话间,唇边吐露出些许微热的气息,她离他那样近,几乎是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唇边幽香理所当然地抵达了御景帝赤/裸的胸前,引得他眼眸一暗。
“还说不要?朕可没看出你不想要啊。”他嘴唇轻扬,一个翻身再次压倒身侧的女子,一手抚弄着她柔软的胸,一手朝着尚且濡湿的地方探去,“真是不诚实。”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
最后,在一声响彻寝宫的尖叫声后,御景帝抽身而出。那女子满头大汗地颤抖不已,却见他毫无疲惫之态地下了床,临走前低低地吩咐门口的宫女,“赐汤。”
前一刻还潮红的面颊瞬间灰白,女子拽住身下凌乱的被榻,只能无力地闭上眼。
御景帝,这个男人一定没有心。
她跟了他整整一年,自认是宫里跟他最长、受宠最久的妃子了,可他却仍是一点念想都不给她留下。
做皇帝之人,本来就只有半颗心,对天下有心,对女人无心。
御景帝踏着沉沉夜色坐上辇车,微眯的黑眸比漆黑的天空更加深幽。
重生之斗破后宫 2重获新生恨意浓【中】

听闻总督千金大病初愈,地方官员纷纷打着探病的旗号**赂之实,陆府每日进进出出的人不计其数。
陆溪的爹陆沈思是个处事圆滑、久经官场的老官了,知道哪些该收、哪些不该收,对于这个度也掌握的非常好。
且说这年头,若是个清官,恐怕还未升上几个品级就会被奸邪小人们害得丢了脑袋;若是个**,又恐怕奸臣们容得下你,皇上却容不下你。陆沈思能当上这个江南总督,绝非什么省油的灯。
重生已有些时日了,陆溪很快适应下来,平日里还和旧时的自己一样,表露出少女的天真无邪,以免爹娘担忧,可夜里独自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无可避免地会浮现出死前的那一幕幕场景。
那日她去书房找季清安时,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书桌上激烈缠绵,他平日里极为爱惜的墨宝摆设因两人剧烈的动作掉落一地,而他却毫无心疼之意。
那张脸上只有被情/欲缠绕的丑态,他一下一下撞击着仰躺在桌上的女人,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喘,而那女人一边颤抖,一边伸出雪白的手臂来环住他的腰身,嘴里喊着:“清安,用力些,啊,再用力些!”
陆溪站在门外,捂着嘴,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世界轰然倒塌。
那个男人曾经像天神一般在陆府被满门抄斩时救起她,曾经在她痛哭失声时一言不发却无比温柔地紧紧抱着她,曾经在寂静的黑夜里亲手采撷了满面绯红未经人事的她,也曾在她耳边低喃:“溪儿,我爱你的娇羞温顺。”
他爱她的娇羞温顺,如今却抱着另一个放/荡粗俗的女人,和她激烈地身躯纠缠,听她叫着浪/荡的话语,毫不掩饰地在他身下婉转呻/吟。
似是到了高/潮,季清安的频率越来越快,低吼声带着明显的激动,最后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那女人喘着气,一边咯咯笑,一边娇滴滴地对他说:“怎么样,我是不是比那个无趣的总督千金迷人得多?”
季清安看着她玉体横陈、异常妖媚的模样,才刚发泄完的欲/火又一次燃了起来。他埋头毫不含糊地撕咬着她的胸脯,末了在她耳边低喃:“她如何能跟你比?我这就明媒正娶迎你过门,要你做我的正室,以后日日与我纠缠不清,最好要你下不了床……”
后面的污秽言语已然听不真切。
陆溪捧着自己已经异常明显的肚子,只觉得耳鸣不已,她想冲进去歇斯底里地质问那个男人,亦或和他同归于尽。
然而不等她进门,季清安的侍卫已然捂住她的口鼻,紧接着,她死在了那片溪流之中。
过往纷纷潮水般在夜深人静时涌来,陆溪大笑着将头埋进棉被,末了却只能感觉到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她爱错了人,托错了身。
所幸的是,她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不仅要保住陆府,还要一步一步将季清安带给她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他。
陆溪的想法很简单,要想在不明敌人的情况下保住陆府,只有成为比潜在的敌人地位更高的人。她爹已是江南总督,都还比不过这个敌人,那么她只有一个法子——进宫,成为皇上的女人。
只有皇上最宠信的人,才有可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她不是男儿,即便是,也绝无可能在短短一年内成为皇上最宠信的臣子。
她只是一介女子,不能被宠信,却可以被宠幸。
一字之差,却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
成为皇上的女人,才有能力制季清安于死地;成为皇上的女人,才有机会保住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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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沉思间,影月匆匆忙忙地跑进屋来,“小……姐,小……姐,尚书大人来了。”
陆溪一愣,疑惑地问:“尚书大人?哪个尚书大人?”
“还能有哪个尚书大人?当然是礼部尚书季清安季大人啊。”影月以为陆溪在戏弄她,把嘴一撅,“小……姐你少拿我寻开心了,我不就在你偷偷瞧季大人的时候说了句春天来了么,竟然这么记仇,还装作不认识他了。”
陆溪一下子记起来,这时候距离她第一次见到季清安已有将近半年了。半年前她和阿爹一同进京,阿爹面圣,她便和影月在京城闲逛。正值元宵佳节,长安城里灯火辉煌,她看上一盏祥云花灯,偏生伸手去拿时竟和另一只手的主人相遇,抬头,便看见了季清安。
她当时并不知眼前这人便是当朝年轻有为的礼部尚书,只是见他丰神俊朗、面容清隽,一袭月牙白的长衫在人**里显得卓尔不凡,当下便收回手来,只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花灯是我先看上的。”
季清安看她并不局促扭捏,反倒落落大方地与他细说,明眸皓齿,眉眼清冽,波光流转间颇有惊人之姿,似皓月清风迎面拂来,惊艳只余,也笑着说:“抱歉,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陆溪没料到这么容易便令对方放了手,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付了钱,拿着花灯转身离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是在三月以后,江南陆府,陆溪的家里,听闻朝中有贵客来临,陆沈思在府里设宴款待,陆溪自然也要出席。
她自厅外走近,按规矩行了礼,抬眸间便怔在原地。
元宵佳夜长安城,东风夜放花千树,那个笑语盈盈将花灯让出来的白衫男子此刻正诧异地望着她,眼里是和她一模一样的不可置信。
后来她知道了,原来他便是前几年的金科状元,当今的礼部尚书,季清安。
三个字,每一个音都像是三月的春风,拂起池边翠柳,惊起枝头黄莺,令她有种目眩耳鸣之感。
后来,他们相爱了。
后来,陆府没了,她被他救下,藏于他的府中。
再后来,她怀孕了,却带着他的孩子被他命人杀掉,原因是他有了另外一个女人,不偏不倚,正好是当今丞相之女,能助他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陆溪的脸色苍白得有种病态美,双眼却是亮得惊人。影月惴惴不安地叫了她一声,不知她怎会忽然显出这般神色。
陆溪回过神来,抬头笑道:“走吧,快些出去,别让大人久等了。”
大厅里,季清安一见到门外走来的人,急忙站起身来,看着陆溪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却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只说句:“陆姑娘,你来了。”
陆溪看眼父亲,他的神情明显是欢愉的,对他来说,若是季清安和自家女儿能有段好姻缘,于公于私都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还未等陆溪开口,陆沈思就笑吟吟地摸摸胡子,对她道:“季大人好不容易来江南办事,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我们,溪儿,带大人去花园里走走吧。”
言语中的心思,恐怕在场的人都猜得透。
陆溪垂眸,看都没看季清安一眼,只说了句:“大人,请。”
她怕自己一看,就控制不住内心的翻涌,做出些失控的事来。她死死地捏着手心,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两人一起来到了花园里,季清安看着一地的繁华春草,笑着叹了句:“江南的水土就是有灵气,这蓬勃的生气可是京城难以见到的。”
陆溪道:“季大人过奖了,京城的水土自是非凡,沐浴的是王者之气,养的是富贵牡丹、秀丽丹桂,不似我们江南这点野花野草,叫人见笑罢了。”
季清安笑吟吟地摇摇头,“江南能生出陆姑娘这样的人来,自是有一番灵气的。”
陆溪的指甲一下子陷进肉里。这话她记得,过去听他这样夸她时,只觉得心里像揣着只小鹿,砰砰跳个不停,眉眼间的笑意都快止不住。
可现在,心里只有无限恨意。
她终于抬眸,笑得半是羞涩半是喜悦,低声道:“你这样夸我,我很开心。”
季清安简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灌入四肢,都不知说些什么好。这半年来他总是亲力亲为江南这边的事务,借机来陆府拜访,如今陆溪终于这样直白地对他示好,叫他如何不开心?
此刻的他是真的喜欢陆溪,真的为她的倾心而喜悦。陆溪也知道这点,明明已打定了主意要进宫,却偏偏要留给他一份念想,要他尝一尝什么叫求不得的痛苦。
她望着他,眼里好似有浓到化不开的甜蜜,可甜蜜背后是一片恨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季清安,就叫你尝一尝我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吧,把我对你的爱意和恨意,统统变成你的报应,以慰我孩儿的在天之灵。
重生之斗破后宫3重获新生恨意浓【下】
季清安在江南停留了五日,这五日里除了必要的场合他会亲自出马以外,其余时间都耗在了陆府。本来此次的江南之行是前来钩考江南丝织局的大小事务,他就算是派个人来也没有任何问题,可偏生亲自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道理谁都知道。
一开始面对那张脸,陆溪还会时常控制不住心里的仇恨,看他的眼神好几次都被碰了个正着,那种冰冷把季清安吓了一跳。她不得不重新露出笑脸,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这才堪堪扭转残局。
约莫是季清安也被一时的mi恋冲昏了头脑,竟没看出半点不对。
重生前,陆溪和季清安在这段时间里的感情只是朦朦胧胧的,略有发展;可重生后,陆溪知道自己不能和他多磨,要想让他爱上自己,再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她的时间很少很少。
一想到季清安发现自己深爱的人在他背后捅了他一刀的痛苦模样,陆溪只觉得心里无比惬意。
因此季清安临走前的那一夜,陆沈思让她陪季清安逛逛秦淮河,去看看花灯品品酒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秦淮河边烟雨蒙蒙,颇有春寒料峭的滋味,一轮弯月如钩,满江烟波浩渺。
“冷吗?”季清安温柔地对她笑着,将那柄油纸伞朝她那里斜了斜,自己的半边肩都快被浸湿。
陆溪有一瞬间的怔忪,像是回到了从前他们还恩爱携手时,可是现实提醒了她,这个男人只是一时mi恋罢了,一旦不爱了,就会弃之如履,甚至连自己的孩儿都忍心杀掉。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深沉,却笑靥如花地攀住他的臂膊,轻声说:“靠近些便好,这样就不会冷了。”
低头,靠在自己臂膊上的人面如桃花,不胜娇羞。季清安被这样的美丽所mi惑,心神激荡,竟不复以往的温润如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溪儿,等我,待我回朝以后就立即向皇上上奏,请他把你许给我。烽火_中文网”
陆溪神色一凛,轻轻地摇摇头,抬头望着他,“你如今刚当上礼部尚书,地位还不稳,根基不深。贸然向皇上提出这个请求,若是他人有心诬陷,必会说你攀附我爹的势力。若是你真心待我,我等得,两年后若时局稳定了,我们再论婚事。”
季清安一个激灵,忽然恢复了理智,眼眸沉沉地凝望陆溪半晌,才叹口气,再次拥住她,“溪儿说得是,我太冲动了。只是要你等我这么久,实在是委屈了你。”
陆溪温顺地偎在他肩上,吐气如兰,“什么委屈不委屈呢,我倾心于你,自当不离不弃。”
这一句话,是过去他曾对她说过的,如今换她来说,真是有够讽刺。
季清安抬着头,看不见怀里人的复杂神色,只觉得感动不已,“大抵夫复何求,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了。”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怀中人的下巴,看见那样莹白秀丽的面容,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陆溪先是一僵,随即闭上了眼,感觉到他热烈的气息涌进了口腔里。
过去每一次的拥吻,带给她的都是悸动和甜蜜,可是如今,他的气息依旧熟悉,带给她的感觉却迥然不同。
他是那样热烈地吻着她,唇舌交缠,一寸一寸侵占她的世界。
陆溪快要喘不过气来,在回忆与现实中纠缠不休。
他们身在一个小巷里,只消几步就能抵达灯火辉煌的河畔,可这小巷里一个人也没有,黑暗冷清,像是另一个世界。
油纸伞落在地上无人拾捡,只有火热的身躯紧紧叠覆在墙边,季清安压着陆溪,那样毫不克制地吻她,像个青涩的少年。
身处官场,怎会没去过**花街?
可是面前的女子是如此美好清新,宛若兰花,宛若寒梅,丝毫不同于那些女人。
季清安觉得内心有团火焰在燃烧,缠绵拥吻间,衣衫之下的坚/挺忽地有了反应,他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唐突。
陆溪又怎会感觉不到小腹那里顶着的坚硬?这具身子虽然未经人事,可她的记忆里却有每一刻与他亲热的画面,她红了脸,用一副mi茫的神情望着忽然撑起身子的人,“怎么了?”
季清安的脸也烧红了,陆溪并不明白他的动情!
就在他深呼吸时,陆溪忽地动了动身子,好似不知所措般抚上他的脸,“你好像……很难受?”
这一动,她柔软的身体摩擦到了他的坚硬,叫他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这下陆溪不动了,有些惊惧地问他:“清安,你没事吧?”
季清安想死,叫他怎么和她解释呢?这样走出去,灯火辉煌的,一袭布衫又如何遮挡得住他的突起?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陆溪弱弱地开口:“清安,你用什么东西顶住了我?”
季清安还未说话,她竟摸索着来到了他的敏感处,隔着薄薄的衣衫握住了他的坚硬!
季清安一个把持不住,差点吼出声来。
他低喘着说:“溪儿,把手放开。”
陆溪仍是mi惘又担忧地说:“这是什么?好像还会长大?”
欲/火难消,情况尴尬,季清安把心一横,干脆握住了陆溪的手,“溪儿,我现在很难受,你愿意帮我吗?”
陆溪迟疑着点头。
下一刻,季清安一寸一寸拢紧她的纤指,包裹住了自己的粗大,慢慢地开始隔着衣衫磨蹭。他看见陆溪纵然不明这种做法,却好像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面红耳赤起来。
她白玉脂般的小巧耳垂倏地红透,像极了秋天海棠树上的石榴,惹人喜爱,鲜艳欲滴。
季清安再次将她压在墙上,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垂,引来她不安的低吟。而他低低地喘息着,渐渐开始不满于这样的触碰,干脆将衣服下摆撩开,引导着她从一点一点伸进了裤子,然后触到了那一片火热。
陆溪一僵,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极有耐心地捉住了手,“溪儿?”
“我……我不要了。”她茫然无措地低声道,却好似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你说过会帮我的。”
“可我……这样不对……”
“哪里不对了?”季清安一边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将她的手圈住自己的火热,开始起伏,开始揉弄。
陆溪不明就里地随他摆布,心都要跳出来。
频率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失去控制,在季清安一声低吼中,滚烫的液体被陆溪握了一手。
“清安……”她心惊地叫他。
而平静下来的人终于将她搂在怀中,充满歉意地说了句:“抱歉……”
为何会失控,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掏出手帕来一点一点擦干了她的手心,最后在她眉边亲吻一瞬,“溪儿,等我娶你。”
幽暗不明的弯月下,小巷幽深,明眸昏惑。
陆溪望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样,你就爱上了我么?
4选秀之路风波起【上】
第四章
陆溪要进宫当秀女!
这个消息震惊了陆沈思。
好端端的放着尚书夫人不做,女儿为何会想要当秀女?
晚饭都吃不下的陆沈思急急地将陆溪叫进书房,开口就是一句:“溪儿你发什么疯?”
陆溪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非常沉稳地说:“女儿好端端的,不知阿爹为何说女儿发了疯?”
陆沈思皱眉,“你忽然对你娘说要进宫选秀,这不是发了疯是什么?你不是和清安两情相悦吗?怎的忽然要进宫当秀女了?”
陆溪抬眸看着父亲,一字一句地说:“女儿想过了,季清安不过是个礼部尚书,若女儿嫁了过去,迟早会看着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横竖都要和别的女人一同分享自己的丈夫,那女儿宁愿成为皇上的女人,至少可以帮到阿爹巩固地位,若是女儿有那个福分,说不定可以让陆家更上一层楼。”
陆沈思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下以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溪儿,你是不是和清安吵架了?”
陆溪毫不避讳,“是,他要我等他两年,地位稳定了才娶我,女儿如今已到了出嫁的年龄,如何耗得起?再者,他不过是个新科状元,运气好被封了官职而已,前途一片渺茫。他虽说要我等他三年,可谁知道不会是五年六年、七年八年?万一到了女儿年老珠黄时,他依旧没有稳固自己的地位,那女儿岂不是一辈子嫁不出去?”
“他毕竟是皇上钦点的礼部尚书,你若嫁了他,吃穿也是不用愁的,况且阿爹的官位在他之上,料他也不敢欺负你。你若是进了宫,阿爹可就鞭长莫及了,倘若你受了苦,阿爹要如何帮你呢?”
“阿爹请放心,女儿不是没头脑的人,一切自会小心应对。况且后宫蒙受圣恩之人,哪一个没有吃过苦头?只有一步一步熬出来,方可成为后宫之尊。女儿此生别无他念,只想成为阿爹的骄傲,叫史册里载有女儿的名字。”
陆沈思毕竟舍不得掌上明珠陷入后宫争斗,可陆溪跟他磨了整整一个春天,终于换来了他的妥协。
仕途与荣辱,于男儿来说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东西。
######
御景帝四年春,微安苑。
这是一处宽敞的宫苑,四四方方的红墙围出八个别院来,构造完全相同,却又风格迥异。八个别院又分成两面对立,四个在东,四个在西,东边的四院分别栽种竹、兰、梅、菊,西边却是牡丹、迎春、红杏、春桃。
微安苑素来是选秀第二轮顺利通过的小主才能住进来的,一般说来,能够踏进这苑里的人,再不济也能被封上个答应。而从别院栽种的花来看,东苑明显比西苑地位高些,毕竟梅兰竹菊可是比繁花万千的名气响亮些。
可对于要参加选秀的妙龄女子来说,只要能进得来,那都是莫大的福分了。
眼下,太监宫女们正忙忙碌碌地整理着别院,闲置一年,眼看着第一轮选秀马上就要开始,再过半月,约莫小主们就该住进来了。
东苑这边,两个小宫女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聊着天。
“哎,你说,今年住进来的小主能出一两个像当今常妃娘娘那样的绝代佳人吗?”
“那可说不定,毕竟常妃娘娘也是从微安苑里出来的,保不准今年也有那样如花似玉的人,万岁爷一看,哟,这可不就入了眼、上了心?”
“可我听说三年前的选秀就被常妃娘娘控制了,暗中把最漂亮的秀女给挡在了前两轮外,叫她们连进微安苑的机会都没有呢。”其中一个宫女左看右看,见没人在附近,这才小声地说。
“嘘,别瞎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要是让人听见,咱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这不是看着没人才说的吗?你说说,咱俩生的也不差,哎,为什么每次都是给人整理屋子的份?”那宫女做出个西子捧心的姿势,翘起兰花指唱道,“你说我那阮郎在何方哟?”
说笑间,两人走出了屋子。
常妃是当今丞相之女,进宫选秀一路顺顺利利,自进入微安苑起,一月之内被皇上临幸三次,连升三级,由小主到了答应,又从答应到常在,最后到了贵人,这样的殊荣可谓前所未有。
当然,她在后宫顺利与否,跟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恐怕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御景帝登基也就四年光阴,四年前,朝政几乎由太后王氏把持,也就是在这四年间,御景帝一点一点拿回了些皇权,这才改写了太后干政的局面。
可毕竟太后手中还握有兵权,这是年轻的皇帝不得不忌惮的。
宫闱闲话到此,下回继续解说。
眼下,所有的秀女们都已经入了宫,等待第一轮选拔。
这第一轮选拔,也就是经由户部交内监的引阅,检查各个秀女的户籍、血统以及家庭背景,毕竟是要送到皇帝身边的女人,容不下半点疏忽。
第一轮选拔仅仅三日后,便要进行第二轮的选拔,也就是宫里的老嬷嬷验身。这验身不仅要看是否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女子,还要看你的五官和身子比例是否恰当,能否为皇室开枝散叶。
对于江南总督的女儿来说,这两轮选拔不存在任何问题,毕竟秀女选拔也是要分为两类:一类是官宦之女,一类是民间女子。
纵观史册,在第一二轮便被淘汰的女子一般都不会出在官宦人家。
陆溪进入微安苑的那天是个晴朗日子,影月跟着她在东苑下了轿,听由微安苑的太监总管秦宇安排,住进了兰苑。
兰苑也要分南北两面,陆溪进北边的那间屋子时,南屋的小主还没到。她使了个眼色,影月立即会意,给秦公公递上满满一布袋的银票,那太监笑得皱纹一道一道凸起。
毕竟像陆溪这般一来就受到总管亲自迎接的人还是屈指可数的。
临走前,秦宇笑吟吟地说:“陆溪小主不愧是江南总督之女,气度不凡,人比花娇,他日承蒙圣宠,还望小主能多多提拔了。”
陆溪喝了口影月递来的茶,淡淡地说:“承蒙公公吉言,只是陆溪是江南总督之女一事,还望公公暂且不要声张。”
秀女的身份若非自己透露,微安苑的太监宫女不得私自外传,这一向是规矩。可进了东苑的官宦之女一般都恨不能消息会长翅膀,飞遍微安苑,生怕大家轻视了自己。也因此,秦宇没有避讳那么多。
眼下听陆溪这么一说,秦公公神色一凛,垂眸应了声,“谨遵小主吩咐。”
树大招风,哪怕背后是江南总督这座天大的靠山,眼前的女子也从容地命他低调行事。秦宇又说了几句恭维话后才离开,心道这陆家千金竟不似从前那些骄纵跋扈的官宦小……姐。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微安苑一直都不得清净,小主们一一住了进来,每个别院两位,总共入住了十六位。
影月问陆溪:“小……姐,我们要去拜访各位小主吗?”
陆溪蹙眉,“进了宫就是小主,别再叫我小……姐了,注意言辞,切莫给他人嚼了舌根。至于拜访,这个自然不必,人家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要打探劲敌们的底子,这是个技术活,急不来。
果不其然,天还未黑透,南屋的那位就携着侍女前来问好。那女子名叫魏筝,生得面目姣好,皮肤莹白,下巴尖尖的,颇有几分南方佳人的秀气。
她巧笑倩兮地朝陆溪喊了声“姐姐”,又是问陆溪从哪里来,又是打探家底。陆溪四两拨千斤地还了回去,只说自己也是南方人,看她这样柔弱娇媚,大概也是南方人吧?
魏筝笑了笑,当即说自己是柳州刺史魏竟之女,于是陆溪免不了一番恭维。
问及自己时,她顿了顿,只说来自江南,还未来得及多说,影月就打翻了烛台。
陆溪当即呵斥道:“你这丫头总是笨手笨脚的,天还未黑,捧着烛台这是在做什么?”
影月惊得一下子伏在地上,“小主饶命,影月见天快黑了,想着那烛台来供两位小主秉烛夜谈,岂料一时手滑……影月该死!”
一主一仆就这样唱起了对台戏,魏筝神情一僵,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似笑非笑地告辞,回了南屋。
尔后,东苑除她之外的七位官宦之女来了五位,个个都被陆溪以类似的方式打发走了。
夜里,影月合上门,小声道:“小主,我们这样做,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万一小主们在背后一说,就会知道我们对付她们的招数都一样啊。”
陆溪低低地笑了声,“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啊。”
烛光下,她的笑容极浅极淡,美得惊人,却又充满神秘。
能让所有人放松紧惕的人,自古以来就是扮猪吃老虎,就让大家以为她蠢笨如猪,又有何不好?
5选秀之路风波起【中】
东苑住的八位小主,陆溪认识了五位,除了南屋的魏筝以外,分别还有梅苑的顾方晴、岳笙,竹苑的洛千阳、沈珂。 binhuo.com
至于菊苑那两位,听说闭门不出,没有拜访过任何人,也因此引来其他小主们的闲话,无非是说她们装清高、狗眼看人低等等。
对这五位的身份,陆溪也了解了个大概,眼看着自己是梅兰竹三苑里出生最为显赫的,她估摸着自己怕是过不安生了。
眼下虽能暂且瞒着大家自己的来历,可瞒得过秀女,瞒不过后宫的狐狸。
果不其然,才住进微安苑的第二天夜里,秦宇就带着几个小太监来到兰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已是夜幕低垂,陆溪坐在屋里,衣着整整齐齐,发饰一样不少,像是知道今夜有约似的。
秦宇将手里的拂尘一甩,笑吟吟地道:“小主,太后娘娘有请。”
不待陆溪回话,他身后的两名小太监就捧着披风与狐裘围脖走上前来,显是早有准备要她深夜入访。
陆溪也不惊讶,只淡淡地点头,“有劳公公。”
影月接过那披风,小心翼翼地替主子穿好,然后才拿过围脖替她拢了个严严实实,低声说了句:“小主慢走,千万注意别取了帽子,春寒料峭,怕受了凉,耽误选秀。”
秦宇不禁多看了影月两眼,笑呵呵地对陆溪说:“小主这丫鬟倒还机灵,不愧是总督府的人。”
陆溪点头算是答谢他的赞赏,随即跟着他走出了兰苑。
已是夜里,秀女们都待在自己的房里,好些院里的灯都灭了,微安苑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他们走路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陆溪跟着秦宇,身后是两名小太监,手里打着两盏灯笼,昏暗的烛火在地上轻轻摇曳着。走出微安苑,两旁尽是高大的宫墙,脚下是平坦宽阔的石板道,偌大的皇宫像个迷宫一样,曲曲折折,望也望不到个头。
秦宇边走边轻声道:“因着娘娘此次召见小主是私下会面,不欲惊动旁人,因此没有派轿子来,怠慢之处,还望小主见谅。”
“我省得,公公不必歉疚。”
陆溪柔声道,态度诚恳,语气真挚,引来秦宇又一次侧目。
“小主为人谦逊谨慎,不张扬,不骄躁,他日必定濯圣宠、登宝殿,荣冠后宫,实乃我大御国之福。”
这一次,陆溪轻笑起来,“这是公公第二次赠我吉言了,还望陆溪莫要辜负公公一番赏识。”
“我在微安苑服饰了十九年,就连当今深受恩宠的常妃娘娘都是我看着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小主请放心,我的眼光不会错。”
秦宇能自称“我”,而非寻常太监那样顾及许多,显是地位非同寻常。
陆溪点头,不再多言,说话间,四人已然来到太和殿。秦宇朝守门的侍卫亮了亮牌子,便带着陆溪走进了大门,留下两个小太监在门外。
“一会儿见了太后,小主务必放宽心,娘娘不似传言中那般严厉,还望小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必能得到娘娘的赏识。”
这番言论,既是善意的提醒,又是严厉的警告,恩威并济之下,要她明白这后宫真正做主的人是谁。若能得到太后的赏识,才算是真正立足于后宫。
陆溪点头,随着门口的小太监一声:“陆溪小主到——”便垂眸走进了殿里,身后是一阵关门的声音。
太后住的宫殿名为寿延宫,灯笼明明灭灭,晃动着檐头的树叶阴影。
陆溪所在的偏殿里只点着一盏烛火,四周的摆设因为陷入阴暗而看不清楚,入目所及殿里唯有一张木几、两张膝垫罢了。
其中一张膝垫上坐着位盛装华服的妇人,身着团蝶百花绣罗裙,发间盘着芙蓉髻,缀满玲珑发饰,年纪大概在三十上下。她面容雅致,仪态万千,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隔着浅浅烛光望向陆溪,竟令人心头一颤。
接触到这样的目光,陆溪不禁有些心悸,当下不动声色地跪下来,恭恭敬敬地道了声:“陆溪参加太后娘娘。”
太后露出一抹微笑,朝她招了招手,“起来吧,坐过来让我好生看看。”
陆溪依言来到木几边,姿态十分端庄地坐了下来,其间一直垂眸不语,乖顺中透着几分尊卑分明的态度,显是自小受过良好教育。
屋子里十分寂静,唯有火烛间或发出轻微的爆鸣声,陆溪几乎能听见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太后一直定定地打量着她,见长时间的沉默下,陆溪一直垂着眸,安静地等待着,面上没有一丝尴尬或惶恐,终于笑着点点头。
“不愧是陆家的女儿,端庄识礼,气度高华,瞧瞧这模样,生的多标致!”
陆溪面颊微红,亦笑着说:“承蒙太后娘娘抬举,在娘娘面前,陆溪只能汗颜了。”
太后瞧着她杏眼微敛,眼波似水,眉宇间自有落落清风。若说清秀,只怕辜负了这般娇媚;若说妖娆,只怕又唐突了这分清丽。她的美丽混合着少女的纯真与女人的风情,当真是十分独特。
心中暗叹陆家的福气,太后执起陆溪的手,像慈母般拍了拍她莹白细致的手背,柔声道:“今年多大啦?”
“回太后娘娘,今年十六了。”
“十六了啊……只可惜你一直待在江南,哀家之前没机会见到你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当真是可惜。”不待陆溪开口,她又继续笑着说,“好在上天垂怜,把你送到我身边,哀家瞧着你这般伶俐可爱,心中十分欢喜,真真像是亲生女儿一般呢。”
陆溪心中一动,笑得十分开心,羞涩中又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神情,“承蒙太后娘娘抬爱,娘娘是千金之躯,陆溪不过是乡野姑娘,竟然有幸得到娘娘的喜爱,实在是不甚欢喜。”
太后十分满意她的态度,但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即哀伤起来,“昔日承阳公主还陪着哀家时,哀家时时嫌她吵闹,后来她嫁人了,不能再陪着哀家了,哀家这才开始想念子女承欢膝下的热闹。如今你进宫了,可愿时常来陪陪我这老太婆?”
太后不过三十左右,那容颜保养得极好,皮肤细腻,风韵万千,哪里是什么老太婆?
陆溪不胜欣喜地甜甜一笑,“能陪着太后娘娘,为娘娘解解闷,这是陆溪三世修来的福分。”
在寿延宫待了将近半个时辰,陆溪才走出偏殿的门。
秦宇还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前去,吩咐先前随行的那两个小太监拎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穿过寂静幽深的围墙,无数宫殿大门深锁黑漆漆的,像匍匐的野兽在等待着食物,叫人顿觉毛骨悚然。
又一次经过一个宫殿时,陆溪忽然听到院里传来了女子低低的呻/吟,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很难不叫人想到些男女偷欢之事。
她惊疑不定地抬头一看,深锁的朱门上挂着金碧辉煌的牌匾——音合殿。
这里面住着什么人?竟会如此毫无顾忌,放浪形骸……难道不是皇帝的女人吗?
陆溪侧头看了眼秦宇,却见他面无表情,好像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显然是注意到了陆溪的诧异,秦宇微微抬头,温言道:“小主累了吧,早些回去歇息,宫里的是非恼人得紧,稍有不慎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望小主今后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要抛在脑后,统统忘掉。”
陆溪收回目光,轻笑着谢过他的指点,“公公说得极是,陆溪会记得的。”
四人沿着曲折的宫墙之路很快回到了微安苑。
音合殿,大门紧锁的正殿内。
朱红色的地毯铺了满地,正殿两侧分别摆着两张会客用的长条木几,殿内四角摆着烛台,亮晃晃地照耀满室。
眼下,其中一张木几上交叠着两个身躯,在下的是个长发垂地的娇艳女子,朱唇不画而红,眉眼间俱是春/色无边。她穿着宫装,衣衫半褪至腰间,正随着身上的男子一起一伏地律动着。
她身上的男子一身玄衣凌乱地敞开,露出紧实的胸膛,双手握住她的双峰,身下毫不含糊地撞击着。
“思雨,八日不见,你想本王了吗?”那男子邪魅一笑,俯身轻轻舔舐着她的莹润耳垂。
叫思雨的女子一边低喘,一边抵着男子的胸膛,将他推开,娇笑道:“谁想你了?反正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叫我一人独守空殿也好,哪会想你这没良心的?”
“说谎。”男子自信地瞧着她妩媚的神情,下一刻,猛地抽身而出,用手轻揉着那处湿谷,像是挑逗,又像是安抚。
“王爷!”女子显是被他逗急了,一边不耐地露出渴求的神情,一边干脆坐起身来,纤指覆上他的胸膛,磨蹭着那两颗突起,“每次都是这样,那么长时间看不见,一旦见面就会戏弄于我,思雨真真是恨极你了!”
爱与恨从来在女人口中就是混为一谈的。
见面前的男子还在忍耐不动,她干脆一口含住他的突起,以舌绕圈,轻轻地舔舐着。搂住他劲腰的手一路蜿蜒而下,找到了他的坚硬,跟着一下一下地揉搓起来。
男子的眼眸瞬间转为幽深,喉间溢出低喘,“再快些!”
女子于是抬头一笑,眼里有一丝狡黠的光芒,紧跟着,专注地用手上下圈弄那根茁壮,时轻时重,还不忘抚弄后面的两颗子孙袋。
男子的低喘越来越明显,纤手上的粗大也越来越坚/挺,形状峥嵘,筋脉突起。最后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一把抬起女子的一条雪白**,朝着幽穴猛地冲进,引来一声娇喘。
“太深了,王爷,慢些,再慢些……”女子的呻/吟简直支离破碎,雪白的双峰在这样的冲击下颤抖着,像是快要跳脱的小白兔。下/体传来的激动和酥麻叫她简直难以忍耐,只能用尖叫连连来舒缓这样的刺激。
“现在呢?还恨我吗?”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用一种怜爱的目光注视着妖艳动人的女子,然后深深吻住她。
夜深,春意缠绵。
6选秀之路风波起【下】
秦宇将陆溪送至兰苑门口,临走前温言道:“今日太后娘娘邀小主一聚,如此殊荣,显是对小主另眼相待。烽~火~中~文~网 须知太后娘娘非但地位尊贵,而且在这后宫里,她的一句话也许比万岁爷的还要管用。还望小主千万珍惜这份厚爱,也算是来到这宫里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陆溪谢过他的指点,又低声道了句“夜深露重,公公早些休息”,这才悄无声息地走入兰苑。
秦宇很是满意这个江南总督之女,后台够稳却不飞扬跋扈,为人心细温婉,他日就算登上尊位,也应该不会恃宠而骄。太后此番也一定会觉心安。
瞧了眼对面魏筝漆黑一片的屋子,陆溪回过头来推门而入,只见影月坐在桌子前面已然睡着,身上也没多披一件外衫。
想要拿起床上的披风替她披上时,却不知为何顿了顿,最终只是叹口气,又默不作声地扔回了床上。陆溪看了影月片刻,收回复杂的眸光,轻轻摇醒了她。
“去睡吧,熬到这么晚,辛苦你了。”
影月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姐——小主,你回来了!怎么样,太后找你去做什么?”
“笼络人心,收为己用,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陆溪这才坐到梳妆台前,借着昏暗的烛光,对着铜镜一一取下发饰耳环。^烽^火^中^文^网^
后宫里尔虞我诈、心机深重,谁会傻到真的去相信太后是因为想念承阳公主才对她另眼相待?进了微安苑的小主一共十六位,偏偏相中了她,难道是因为她容颜出众不成?
江南总督之女,若是收为己用,恐怕在朝堂上,阿爹也会卖她几分面子。
再者,家里有些后台的人,在这选秀之路上难免会比平民百姓走得更顺些,毕竟没有银子和权势铺不出来的路。而太后她日理万机,有那么多机关要算,哪里有这闲心来一路扶持她、助她平步青云呢?
各取所需罢了,太后需要的是一颗棋子,她需要的是又一座靠山。
将影月打发去偏房睡了之后,陆溪这才躺上了床榻。
回想到重生以前,影月因为她和季清安有了婚约,竟意图对季清安下药引诱他,好为自己寻来一个妾的名分,她便寒了心。
那时候要不是她想起还有东西忘了交给季清安,跑回客房找他,说不定影月就成功了。当时陆溪一推门,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她的贴身婢女未着寸缕地趴在她昏迷不醒的未婚夫身上,只差最后褪下他的裤子便可行苟且之事。
大惊之下,又急又气的她竟给了影月一巴掌。
影月跟了她整整五年,到最后却哭着说自己从未考虑过她的人生她的将来,非但偷偷隐瞒了倾心于季清安的事实,还瞒着主子做了引诱姑爷之事,着实令她伤心透顶。
眼下虽然自己跟季清安不会有什么瓜葛了,但重生之前的事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影月绝不能尽信,她需要一个忠实的心腹才对。
这件事情,待她晋升之后一定要立马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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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选拔是所谓的殿试,通过一二轮选拔的小主们会一一在大殿之上被皇上、太后以及皇后亲自审阅,当然,这其中最关键的自然是皇上。
若是皇上看中了你,便会赏赐玉佩一块,以明身份;若是没被选上,则赏赐桃花一枝,留待赐予官宦大臣做妻妾。
一般说来,东苑的小主们就算相貌只有中人之姿,也总会有个名分留在后宫,毕竟皇上也不能不理会这些小主背后的势力,若是把你赏赐给了大臣做妻妾,这不等于硬生生给了强势的后台们一耳光吗?
自然,西苑的小主们没有什么后台,只能硬拼。
所谓硬拼,就是靠长相,靠气质,若你有西施的倾城容颜、昭君的不凡气度,那么恭喜你,过关啦;若你没有过人的容貌气度,那么理所当然的,等着嫁进大臣家里吧。
不过对于西苑这些来自民间的美人们,能嫁进官宦之家,也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然而在第三轮选拔开始前,微安苑里就出了事。
陆溪从太后那里回来的第二天夜里,秦宇忽然带着好些个侍卫来到东苑,说是昨日夜里有人看见东苑的秀女溜出微安苑私会守夜的侍卫,被人检举揭发,还捡到了一只耳环。
东苑的八位小主纷纷聚在微安苑的水塘边,看着侍卫们冲进房里一一搜查,埋怨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次,陆溪总算看见了东苑其他七位小主的全貌,原来先前没见过的菊苑那两位竟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八位小主自然都有出众的容貌,其中最为亮眼的有四位。
梅苑的顾方晴乃江州刺史之女,一双丹凤眼细长上挑,天然一段风情自在眉梢眼角,她长得极为秀气,是属于那种一眼看去就会心生怜惜之情的女子。对于帝王来说,这样的女人最能满足他们驾驭一切的心。
菊苑的孙维悦、郭晗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前者是太师孙术的侄女,乍一看,并不是五官都很出众的人,可那些看似寻常的五官拼凑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她窈窕的身段,丰盈而不失纤细,绝对是令人血脉贲张的风情万种型。
后者是当朝赫赫有名、立下战功无数的镇远将军郭崇山之妹,许是出生非同寻常,她竟带有一种普通女子所没有的英气,明明还算秀致的容颜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英挺飒爽的感觉,眼眸明亮似长空皓月,没有一丝隐藏。
似郭晗这样的女子,会是纷繁后宫里一朵于世独立的寒梅,帝王也定会因为她的纯净率直而另眼相看。
只是陆溪仍是暗暗叹口气,她不入是非,不代表是非不会找上头来。后宫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地方,这朵寒梅也不知能傲立多久,是否会凋零在寒霜之中?
这最后一位美人,自然是陆溪自己了。
要说秀致,她比不上顾方晴;要论风情,她赶不上孙维悦;要比英姿飒爽,她也及不上郭晗。可她的美却是独一无二的,混合着少女的纯真与女人的娇媚。
这大概是因为这身子尚且是少女之身,可这身体里的心却是历经风雨重生后的心。陆溪眉梢眼角都挂着清澈温润的笑意,恁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可一颦一笑间又藏着夺人心魄的美丽。
那双眼里的智慧,是超脱同龄女子的。
闲话不表,在陆溪打量完众人之时,已有侍卫从梅苑冲了出来,对先前还在安抚众人的秦宇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只翡翠璎珞耳环,“启禀公公,这是从岳笙小主房里搜出来的,屋里只有这一只落单的耳环,恰好与昨日我们拾到的那只配成一对。”
岳笙的脸色几乎在接触到那只耳环的第一刻便血色尽失,她浑身一颤,似是不可置信般冲那侍卫尖叫道:“不可能!我明明放了一对在桌上,怎么可能落了单?”
不消多想,她奔上前去一把拽住秦宇的衣袖,“公公你莫要听这狗奴才胡言乱语!我昨日因不胜寒意,一直在苑里小憩,怎么可能私会侍卫?”
秦宇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臂,微微叹口气,“小主,证据确凿,请恕卑职无能为力。”
“不!这是诬陷!这是诬陷啊!”岳笙开始惊声尖叫,仪态全无地朝梅苑奔去,“我有证据的!那耳环明明是一对,一定是掉下了桌一只,我这就找给你们看!”
“抓住她。”秦宇淡淡地说。
于是一众侍卫只消几步就赶上了花容失色的人,毫不留情地押住了她。
“小主们还请回屋歇息,惊动了诸位,真是抱歉。秦某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小主们见谅。”秦宇行了个礼,领着侍卫们往微安苑外走去。
在场的人有受了惊吓的,也有默不作声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陆溪淡淡地看了眼笑得十分嘲讽的沈珂,转身朝兰苑走去。
她以为少了个人便少了个竞争对手么?这般胸无城府地表露喜悦,他日就算进了后宫,也必定会“身先士卒”。
岳笙这件事几乎不用多费脑子,陆溪就了悟于心。
岳家是当今皇后岳沈心的娘家,偏偏岳沈心又没什么实权,也没个子嗣,空占着皇后之位,地位却连常妃都比不上。就连前些日子比较受宠的萧贵人也敢骑在她头上。
当初岳沈心之所以能当上皇后,全靠皇上没有兵权,要依仗岳家的势力来与太后抗衡。毕竟岳家几代出了兵部尚书,又有一个会打仗的元帅,自然是势力庞大。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皇上夺来了兵权,岳家就一再失势,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大概也就是这个理。如今岳元帅战死沙场,兵部尚书也下了台,昔日恨岳家恨得要死的太后哪会给他们留半点活路?
岳笙一进宫便出了这等事,就算太后给岳家几分“薄面”,只是把岳笙遣送回家,也足够杀杀他们的锐气了。
选秀这出戏,果然从一开始就格外有意思啊。
7chun色无穷深宫锁【上】
东苑住的八位小主,陆溪认识了五位,除了南屋的魏筝以外,分别还有梅苑的顾方晴、岳笙,竹苑的洛千阳、沈珂。
至于菊苑那两位,听说闭门不出,没有拜访过任何人,也因此引来其他小主们的闲话,无非是说她们装清高、狗眼看人低等等。
对这五位的身份,陆溪也了解了个大概,眼看着自己是梅兰竹三苑里出生最为显赫的,她估摸着自己怕是过不安生了。
眼下虽能暂且瞒着大家自己的来历,可瞒得过秀女,瞒不过后宫的狐狸。
果不其然,才住进微安苑的第二天夜里,秦宇就带着几个小太监来到兰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已是夜幕低垂,陆溪坐在屋里,衣着整整齐齐,发饰一样不少,像是知道今夜有约似的。
秦宇将手里的拂尘一甩,笑吟吟地道:“小主,太后娘娘有请。”
不待陆溪回话,他身后的两名小太监就捧着披风与狐裘围脖走上前来,显是早有准备要她深夜入访。
陆溪也不惊讶,只淡淡地点头,“有劳公公。”
影月接过那披风,小心翼翼地替主子穿好,然后才拿过围脖替她拢了个严严实实,低声说了句:“小主慢走,千万注意别取了帽子,chun寒料峭,怕受了凉,耽误选秀。”
秦宇不禁多看了影月两眼,笑呵呵地对陆溪说:“小主这丫鬟倒还机灵,不愧是总督府的人。”
陆溪点头算是答谢他的赞赏,随即跟着他走出了兰苑。
已是夜里,秀女们都待在自己的房里,好些院里的灯都灭了,微安苑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他们走路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陆溪跟着秦宇,身后是两名小太监,手里打着两盏灯笼,昏暗的烛火在地上轻轻摇曳着。走出微安苑,两旁尽是高大的宫墙,脚下是平坦宽阔的石板道,偌大的皇宫像个mi宫一样,曲曲折折,望也望不到个头。
秦宇边走边轻声道:“因着娘娘此次召见小主是私下会面,不欲惊动旁人,因此没有派轿子来,怠慢之处,还望小主见谅。”
“我省得,公公不必歉疚。”
陆溪柔声道,态度诚恳,语气真挚,引来秦宇又一次侧目。
“小主为人谦逊谨慎,不张扬,不骄躁,他日必定濯圣宠、登宝殿,荣冠后宫,实乃我大御国之福。”
这一次,陆溪轻笑起来,“这是公公第二次赠我吉言了,还望陆溪莫要辜负公公一番赏识。”
“我在微安苑服饰了十九年,就连当今深受恩宠的常妃娘娘都是我看着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小主请放心,我的眼光不会错。”
秦宇能自称“我”,而非寻常太监那样顾及许多,显是地位非同寻常。
陆溪点头,不再多言,说话间,四人已然来到太和殿。秦宇朝守门的侍卫亮了亮牌子,便带着陆溪走进了大门,留下两个小太监在门外。
“一会儿见了太后,小主务必放宽心,娘娘不似传言中那般严厉,还望小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必能得到娘娘的赏识。”
这番言论,既是善意的提醒,又是严厉的警告,恩威并济之下,要她明白这后宫真正做主的人是谁。若能得到太后的赏识,才算是真正立足于后宫。
陆溪点头,随着门口的小太监一声:“陆溪小主到——”便垂眸走进了殿里,身后是一阵关门的声音。
太后住的宫殿名为寿延宫,灯笼明明灭灭,晃动着檐头的树叶阴影。
陆溪所在的偏殿里只点着一盏烛火,四周的摆设因为陷入阴暗而看不清楚,入目所及殿里唯有一张木几、两张膝垫罢了。
其中一张膝垫上坐着位盛装华服的妇人,身着团蝶百花绣罗裙,发间盘着芙蓉髻,缀满玲珑发饰,年纪大概在三十上下。她面容雅致,仪态万千,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隔着浅浅烛光望向陆溪,竟令人心头一颤。
接触到这样的目光,陆溪不禁有些心悸,当下不动声色地跪下来,恭恭敬敬地道了声:“陆溪参加太后娘娘。”
太后露出一抹微笑,朝她招了招手,“起来吧,坐过来让我好生看看。”
陆溪依言来到木几边,姿态十分端庄地坐了下来,其间一直垂眸不语,乖顺中透着几分尊卑分明的态度,显是自小受过良好教育。
屋子里十分寂静,唯有火烛间或发出轻微的爆鸣声,陆溪几乎能听见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太后一直定定地打量着她,见长时间的沉默下,陆溪一直垂着眸,安静地等待着,面上没有一丝尴尬或惶恐,终于笑着点点头。
“不愧是陆家的女儿,端庄识礼,气度高华,瞧瞧这模样,生的多标致!”
陆溪面颊微红,亦笑着说:“承蒙太后娘娘抬举,在娘娘面前,陆溪只能汗颜了。”
太后瞧着她杏眼微敛,眼波似水,眉宇间自有落落清风。若说清秀,只怕辜负了这般娇媚;若说妖娆,只怕又唐突了这分清丽。她的美丽混合着少女的纯真与女人的风情,当真是十分独特。
心中暗叹陆家的福气,太后执起陆溪的手,像慈母般拍了拍她莹白细致的手背,柔声道:“今年多大啦?”
“回太后娘娘,今年十六了。”
“十六了啊……只可惜你一直待在江南,哀家之前没机会见到你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当真是可惜。”不待陆溪开口,她又继续笑着说,“好在上天垂怜,把你送到我身边,哀家瞧着你这般伶俐可爱,心中十分欢喜,真真像是亲生女儿一般呢。”
陆溪心中一动,笑得十分开心,羞涩中又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神情,“承蒙太后娘娘抬爱,娘娘是千金之躯,陆溪不过是乡野姑娘,竟然有幸得到娘娘的喜爱,实在是不甚欢喜。”
太后十分满意她的态度,但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即哀伤起来,“昔日承阳公主还陪着哀家时,哀家时时嫌她吵闹,后来她嫁人了,不能再陪着哀家了,哀家这才开始想念子女承欢膝下的热闹。如今你进宫了,可愿时常来陪陪我这老太婆?”
太后不过三十左右,那容颜保养得极好,皮肤细腻,风韵万千,哪里是什么老太婆?
陆溪不胜欣喜地甜甜一笑,“能陪着太后娘娘,为娘娘解解闷,这是陆溪三世修来的福分。”
在寿延宫待了将近半个时辰,陆溪才走出偏殿的门。
秦宇还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前去,吩咐先前随行的那两个小太监拎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穿过寂静幽深的围墙,无数宫殿大门深锁黑漆漆的,像匍匐的野兽在等待着食物,叫人顿觉毛骨悚然。
又一次经过一个宫殿时,陆溪忽然听到院里传来了女子低低的□,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很难不叫人想到些男女偷欢之事。
她惊疑不定地抬头一看,深锁的朱门上挂着金碧辉煌的牌匾——音合殿。
这里面住着什么人?竟会如此毫无顾忌,放浪形骸……
陆溪侧头看了眼秦宇,却见他面无表情,好像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显然是注意到了陆溪的诧异,秦宇微微抬头,温言道:“小主累了吧,早些回去歇息,宫里的是非恼人得紧,稍有不慎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望小主今后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要抛在脑后,统统忘掉。”
陆溪收回目光,轻笑着谢过他的指点,“公公说得极是,陆溪会记得的。”
四人沿着曲折的宫墙之路很快回到了微安苑。
音合殿,大门紧锁的正殿内。
朱红色的地毯铺了满地,正殿两侧分别摆着两张会客用的长条木几,殿内四角摆着烛台,亮晃晃地照耀满室。
眼下,其中一张木几上交叠着两个身躯,在下的是个长发垂地的娇艳女子,朱唇不画而红,眉眼间俱是chun/色无边。她穿着宫装,衣衫半褪至腰间,正随着身上的男子一起一伏地律动着。
她身上的男子一身玄衣凌乱地敞开,露出紧实的胸膛,双手握住她的双峰,身下毫不含糊地撞击着。
“思雨,八日不见,你想本王了吗?”那男子邪魅一笑,俯身轻轻舔舐着她的莹润耳垂。
叫思雨的女子一边低喘,一边抵着男子的胸膛,将他推开,娇笑道:“谁想你了?反正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叫我一人独守空殿也好,哪会想你这没良心的?”
“说谎。”男子自信地瞧着她妩媚的神情,下一刻,猛地抽身而出,用手轻揉着那处湿谷,像是挑逗,又像是安抚。
“王爷!”女子显是被他逗急了,一边不耐地露出渴求的神情,一边干脆坐起身来,纤指覆上他的胸膛,磨蹭着那两颗突起,“每次都是这样,那么长时间看不见,一旦见面就会戏弄于我,思雨真真是恨极你了!”
爱与恨从来在女人口中就是混为一谈的。
见面前的男子还在忍耐不动,她干脆一口含住他的突起,以舌绕圈,轻轻地舔舐着。搂住他劲腰的手一路蜿蜒而下,找到了他的坚硬,跟着一下一下地揉搓起来。
男子的眼眸瞬间转为幽深,喉间溢出低喘,“再快些!”
女子于是抬头一笑,眼里有一丝狡黠的光芒,紧跟着,专注地用手上下圈弄那根茁壮,时轻时重,还不忘抚弄后面的两颗子孙袋。
男子的低喘越来越明显,纤手上的粗大也越来越坚/挺,形状峥嵘,筋脉突起。最后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一把抬起女子的一条雪白**,朝着幽穴猛地冲进,引来一声娇喘。
“太深了,王爷,慢些,再慢些……”女子的呻/吟简直支离破碎,雪白的双峰在这样的冲击下颤抖着,像是快要跳脱的小白兔。下/体传来的激动和酥麻叫她简直难以忍耐,只能用尖叫连连来舒缓这样的刺激。
“现在呢?还恨我吗?”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用一种怜爱的目光注视着妖艳动人的女子,然后深深吻住她。
夜深,chun意缠绵。
8chun色无穷深宫锁【中】
第八章
御书房里,一身玄色长衫的男子倚在书桌后,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奏折,漫不经心地问守在一旁的高禄,“前几日,太后可有召见哪位秀女?”
高禄恭恭敬敬地说:“启禀皇上,奴才命人去守夜侍卫那儿查过了,头两日夜里,太后娘娘暗中召见过江南总督陆沈思之女,陆溪小主。 ”
“陆溪么,呵,好名字。”明渊放下手里的奏折,再换一本,“依你之见,太后此举意在哪般?”
高禄敛眉,“万岁爷这不是折煞奴才么,奴才哪里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叫你说你就说,别婆婆妈妈的。”明渊显是心情不错,还有兴致开玩笑。
“奴才这不正是婆婆妈妈么,难道还能是个大男人不成?”高禄叹口气,也不再推辞,“陆沈思虽是江南总督,不常在朝廷里露面,但他掌管一方水土,再加之江南又是块富庶之地,得之而不愁财富来源,用之而不乏人才崛起,太后拉拢他也是情理之中。”
“她和朕斗了这么多年,拉拢权臣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她凭什么认为,陆沈思会选她而弃朕?”明渊饶有兴趣地看着高禄,“你再分析看看?”
“陆溪小主身在后宫,而万岁爷您管着前朝要事,哪有闲工夫还去打理后宫?对于陆家来说,陆溪小主的路走得稳不稳,自然是要看后宫之主了,而太后娘娘管着后宫,也就管着陆溪小主的前途。依奴才之见,这就是太后娘娘的优势。”
明渊拊手大笑,“说得好,高禄你跟我这些年,头脑可越发好用了,赏!”
他随手拈了书桌上的一只翡翠白玉如意,赐了高禄,高禄一边含笑接下,一边跪地谢主隆恩。
末了,明渊心情甚好地敲敲桌子,“那陆溪模样如何?”
“回皇上,甚为标志。”
“哦?与常妃相比又如何?”
“奴才认为,陆溪小主更美。”
明渊没说话,眉宇间闪过一丝趣致。
“太后老了,该把手里残余的势力统统交出来了,还是早日退回后宫、颐养天年的好。”
#######
长乐宫内,着明黄色长袍的皇帝姿态慵懒地坐在大殿之上,高禄站在一旁,龙椅两边分别是皇后和太后的位子。
等了这么几日,第三轮秀女选拔终于开始。
高禄手捧名册,念到哪位秀女的名字,那位秀女就从殿外走进来,行礼后在殿中站定。其间,皇上和太后、皇后自然便会将这秀女的容貌与仪态看个清楚。
秀女们进殿顺序是从东苑至西苑,东苑里又分梅兰竹菊四苑,顺序也是按照梅兰竹菊排的。
顾方晴是梅苑的人,自然是第一个进殿的,她那秀气柔美的模样本就十分出众,当真是一双丹凤眼莹莹如水,一股灵气自在其中。她梳着垂云髻,垂首间,一朵温软的流云在发间微绽,加之一袭粉色轻罗百合裙,衬得她越发柔美。
皇后见状赞道:“好一个水做的美人,真叫人心都化了。”
明渊含笑吩咐高禄:“赐玉牌。”
本来第二个进殿的应是岳笙,可她因私会侍卫而被遣送回家,自然就被跳过了,而接下来进殿的,正是陆溪。
今日她梳着芙蓉归云髻,着一袭曳地水袖凤尾裙,颜色是淡淡的青。衣襟裙摆处缀着些银色云纹,与归云髻相互呼应,十分巧妙。
可细看那颜面,眉黛只轻描,朱唇不深点,只一点淡淡chun山,却更显出盈盈秋水。
她整个人都似是来自云中,轻轻浅浅,朦朦胧胧,于一片素雅中展露出绝代芳华,却又不失娇艳。
这女子果真半点不输方才的顾方晴。
明渊垂眸,余光瞟到了身旁的太后,后者面上毫无异样,当真似是与陆溪素未谋面。
老狐狸啊老狐狸……他轻笑,仍是吩咐高禄赐玉牌。
接着东苑的秀女们都一一进殿,果然不出陆溪所料,七位秀女都顺利拿到了玉牌,得以长留宫中。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此番西苑的小主们也都容貌不凡,最后竟留下了四个,当真是前所未有的事。也不知常妃是怎的,往几年都暗中刷掉了西苑容貌最艳丽的秀女,今年却留下了她们。
吃惊的不止陆溪,连皇上和太后都暗自挑眉,表面上却仍是笑语盈盈,夸奖今年的秀女们容貌出众,各有千秋。
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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